但那唇齿方才放松,她便听得一把声音道:“何须要忍,万千人神仙魔全数为满足我的口腹之欲而生,我何须要忍?”
——这是她自己的声音,她已被嗜血啖肉之欲逼得神志昏沉,许再有半刻,她便会飞身而出,取人性命。
她被自己的这一猜测惊得又寻回了零星气力,索性念了句口诀,唤出一条她预先施加了法力的麻绳来,死死地捆住了自己的双手、双足。
被捆住后不久,她再也打不得坐了,苦痛难当之下,身体陡然摔倒在地,痉挛着在地面上翻滚不休,她发髻上的一支金钗因此“叮”地一声跌落下去,没入了地上铺陈着的干草中,她一身的红衣亦凌乱不已,衣襟大敞,白玉般的心口霎时暴露无遗,但这心口却是一片平坦,断无女子的柔软。
是了,酆如归并非女子,只是由于喜作女子打扮,而被世人错认。
他容貌甚美,纵使如今被嗜血啖肉之欲折磨着,失去了平日的从容姿态,反是一副挣扎模样,姿容不整,狼狈不堪,但他此刻无意展露的风情却胜过世间所有女子。
又忍了约莫半个时辰,他实在忍不得了,一使劲,双手、双足捆着的麻绳猝然崩裂,继而碎作粉末。
他双目生红,一使身法,转瞬出了山洞去,他方出山洞,仅余的一丝理智,却将他唤了回来。
为了缓解嗜血啖肉之欲,他唯有一口咬下自己的一只手腕子,吸吮鲜血。
起初,他不过是打算吸吮一口便作罢,但唇瓣一触到鲜血却如同久饿的猛兽捕获了鲜美的羔羊似的,再也无法停止,他的舌尖迫切地想要钻入伤口中去,饮个痛快,牙齿更是欲要撕下一块皮肉来,奉于口中,好生咀嚼。
须臾之间,他几乎已然将左臂中的血液饮尽了,浑身的血液在他的吸吮下,全数朝着手腕间的伤口奔涌而来。
他已无神志可言,幸而他饮的是自己的鲜血,纵然于身体无益,但也不会危及他的性命,更不曾造孽。
恍惚间,他却瞧见有一人缓步而来,来人身着不新不旧的道袍,身姿出尘。
他不及看清来人相貌,即刻将来人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