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难不死赏你巴掌(1 / 2)

贾沅又梦见那天的事情了。

还是那个冰冷的山洞,月光朦朦胧胧的,将山洞中的一切照了个大概。若非那晚的夜色太昏暗,她也不至于看不清身上那人的模样。也不会有后来那么多的事情。

那个晚上,关于那个男人的记忆,令她恐惧。

她甚至以为自己因为恐惧而生出了些幻觉出来,因为她竟然觉得,这男人的声音,还有些熟悉。

不过想想又觉得不可能,她不过是倒霉路过这片林子罢了,又倒霉的被这男人盯上,拐到了这山洞中来,她怎会认识他?又为何会觉得他的声音熟悉?

……

男人的呼吸逐渐沉重了起来,豆大的汗水落在了贾沅的脸上。

待到月至中天,这一场旷日持久的折磨才终于结束。

方才的事令她的意识还不是很清醒,她闭着眼休息了一会,再度睁眼之时,那男人却早已不见了踪影。若非这山洞中还有残存着些味道,她差点以为自己所经历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罢了。

梦中的场景变换的飞快,转眼之间,她又坐在了自己的床头,她的爹爹贾厚,是个老实本分的庄稼人,他向来憨厚,这次却罕见大怒:

“你……你这不孝女!我们贾家虽不是什么名门,可却也不曾出过你这样的女儿!你未婚却先有身孕!你怎么对的起你死去的母亲!”

“就是,这样女子,按照律法,合该溺猪笼!”

贾沅便抬眼看了去,只见那说话的姑娘,不过是十三四岁的模样,那正是她的继妹贾秀,贾沅的亲娘去的早,她三岁那年,继母庄氏便过了门,前两年还装的贤惠,可自从生下了自己的孩儿之后,她便懒得再装作一个慈母样子了。

庄氏的女儿便是贾秀,贾秀跟着大人,有样学样,时常在母亲的默许下欺负贾沅,平日里无事都能鸡蛋里挑出骨头来,更何况遇见了现在这样的大事?

庄氏便抹着眼泪,小心的观察贾厚的脸色,又悲悲戚戚的絮叨:

“阿沅,娘知道你母亲去的早,从小便没人教导你,有些事你不懂,也是正常,从前我怜你命苦,你不懂事时,我也未曾苛责你,可你这回……”

她像是忍不住了一般,轻轻擦去了眼角的泪水,又趁着这个空档去看贾厚的脸色,见贾厚铁青了脸色之后,面上虽仍是愁苦,可嘴角却微微上扬了起来:

“可你这回……是在太胡闹了,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如何会有了身孕,你不顾及自己的名声也便罢了,你妹妹却是已经定了婆家的,你弟弟过两年也要科举了,他们要是因你耽误了前程可如何是好?这些也就罢了,你把你父亲的脸都丢尽了!他往后可怎么做人……”

……

若非这是一场梦,若非贾沅已经将继母的假慈悲看的十分透彻,她或许还会像当时一样,真的会因为庄氏的话而升起一些愧疚来。可是现在她知道了,庄氏的话表面上看起来冠冕堂皇,可背地里的意思,却无一不指向父亲的软肋。

父亲注重家族的荣誉,父亲最关心家中子女的前途,父亲最是注重颜面……庄氏的话,里里外外,都是在刺激父亲断绝她的后路。

梦中的父亲一如当年,他面色挣扎,犹豫着,他浑浊的眼中流出豆大的泪滴出来,贾沅在此之前从没见过这个憨厚的庄稼人流泪,这是第一次。

贾厚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终于满脸无奈,缓缓说道:“阿沅,你既然如此……罢了……我待会去给你熬一碗药,等那之后,便送你去西山的静湖庵修行罢。青灯古佛,你好生反思自己。”

贾沅便看见庄氏的脸飞快的黑了下来,庄氏必然是意外的,她原以为她说了那样的话,贾厚便一定会将贾沅浸猪笼,可惜她到底是低估了贾厚的爱女之心,他纵是在乎家风不假,可他却不愿意真的取了女儿的性命。

又或许,他只是让女儿去静湖庵中躲避风声,等过个几年,便把贾沅接回来。

庄氏不愿意再等下去了,她总是看不顺眼那个短命女人留下来的女儿,今日要是不借机除去贾沅,估计以后便没有这个机会了。

她在心里悄悄计算着行程,终于如愿的听到了“轰隆隆”的脚步声,那是一大群人逼近的声音,她终于轻轻勾了唇角,用带着怜悯的目光,静静的看着贾沅。

一大群群情激愤的村民冲了进来,村里的里正与族中的长老走在最前边,他们的目光似秃鹫一样锋利,就这样把贾厚给盯着。

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几乎不言而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