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寺隼人的心里面说不出是松了口气,还是严肃了状态。
在他与蓝波最后一次通话的时候,即将被波维诺的家主抢走通讯设备的最后一刻,蓝波用他们曾经打闹时候玩笑般定下的暗号,传达给了他一个信号。
【十五天】
狱寺隼人当时没有明白他敲击声中的隐藏含义,那个时候不只是蓝波,他的内心也宛如狂风暴雨,很难冷静下来思考蓝波的意思。
后来他试图从波维诺家族的方向联系蓝波,但是后面因为山本武的事情而耽误了一天的时间,而就是这短短的一天,他不得不正视自己的处境,还有同为守护者的其他人的境况,于是他突然明白了蓝波的意思,十五天以后,他将重获自由。
而这份自由,意味着要去反抗已经成为钟江有澈的走卒的他的亲身父亲,意味着要与培养了自己的家族为敌,而这些,不可能不伴随战斗与反叛。
所以他联系了与蓝波关系不错,并且还算自由的了平,定在了在十五天的最后一天来支援家族的雷守。
现在看来,蓝波在波维诺也不是孤立无援的,尽管这一代的家主,他的父亲笼络了大部分的权柄,但是蓝波却有着彭格列作为后盾,在不知道彭格列权力交替的外界看来,年纪尚轻就已经展露强大的实力,并且还有很大成长空间的他,在彭格列这个庞然大物的支持下,定会让波维诺得到百年来都没有降临己身的荣耀。
虽然还想看看蓝波的状态怎么样,但是狱寺隼人却没有时间继续耽搁在这边了,玛尔塔还被关在一个自己并不信任的家族,没有办法直接捞走送去彭格列,他需要尽快从玛尔塔的口中知道自己需要的信息,而且按照他交代出来的东西,十代目那里……
不管心里多么的相信十代目,嘴巴上多么的支持十代目,他又怎么可能真的完全不担忧,不害怕?
他不知道在十代目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光是看玛尔塔是从哪里被他买回来的这一件事情,就足够让他目眦欲裂,要不是他的手下收到消息,知道近期一直不愿意离开日本的云雀恭弥突然飞往了意大利,他一定早就失去理智,尽一切可能的赶到十代目的身边了。
可是现在的他,哪里有资格去往他的身边?
犯下如此严重错误的自己,唯有以死谢罪,连他的血都没有资格去污染十代目的眼睛,他又怎么有立场去面对十代目的脸?
狱寺隼人微抬下巴,示意这群人不需要围在自己的身边等候差遣,明显感觉到了他绝对算不上好的心情的男人也带着自己的属下,在行礼之后迅速退下,一点杂音都没有发出,生怕打扰了这位的宁静。
他点燃一根烟,却只是夹在指缝中,目光凝视着缓慢升起的白烟,思绪也有了一瞬间的恍然,从来都有着坚定信念的他,居然也会有这样迷茫难捱的时刻,而这种状态已经伴随他很久了,从他认识到自己的心情,知道自己犯下怎样的罪,再到这一次足够判他死刑的罪行,很久很久了,久到他觉得自己已经有一辈子没有见到十代目了,连声音也是。
现在的十代目还毫无所觉,估计仍旧在担心一直‘执行任务’的自己的安危,仍旧把自己当作是他最重要的同伴。
只要想到这一点,他的内心就被硬生生撕扯成了两半,一半熬入滚烫岩浆,一半浸在寒冷冰川,想哭又想笑,想留又想逃。
香烟燃尽了自己的生命,只留下一个短短的尾巴挣扎似的不愿意就此落幕自己的生命,最后将这份火热蔓延到了一直松松抓紧自己的那只手上,但是手的主人却没有任何的回应,他看着那个闪着火光与呼喊的方向,还是放下了手,让这星点的光亮泯灭在硝烟气味浓烈的理石板上面,独留下一个背影,最终远去。
如果此时此刻在这个家族中战斗的是山本武,或是云雀恭弥,也许他会去见一见他们,看看他们各自的状态,但是无论是笹川了平,还是蓝波,想来都不需要自己的担心了。
他们是仅剩下的几个,真正在接受试炼的人,而不像自己,拥试炼之名,行放逐之实。
......
耳边不停的回荡着砰砰心跳的声音,这里除了自己沉重的呼吸声,什么都听不到,静的像是被放在了隔绝了一切,玛尔塔知道这是在消磨自己的意志,但是他从来都不是心智不坚定之人,
他虽然失去了与钟江有澈的联系,但是他知道,自己一定会离开这个地方,回去日本,因为在钟江有澈的身边,最亲密,能够完全交付信任的,只有自己一个人。所以不管是与谁交涉,他都不会让自己失去生命。
他听着微弱的声音,耳鸣已经快要达到自己能够承受的极限,被铐在身后凳子上的双手因为血液流通的不顺畅,早已失去了知觉。
狱寺隼人一定会有离开这个家族的时刻,而为了不引发过度的矛盾,给沢田纲吉增添麻烦,他必不会将自己转交给彭格列,而他本人又处于被监视的阶段,想要私自扣押任何人,都会引来彭格列的注意,尤其是自己这样属于候选人的钟江有澈的下属。
那么,他会怎么做呢……
在让人难耐的等待中,他听见了门锁被轻轻打开的声音,一片朦胧的视野,他看见了自己真正的目标。
作者有话要说:我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