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那你旁边有什么标志性建筑没有?”
“嗯……”季闻钟四下张望,“好像也没有。”
沈鹿:“……”
他继续往前走,越走越觉得事情不太对劲,几分钟以后,他抵达了地图上红点的位置,然后看到——
季闻钟正坐在前面的公交站牌底下,一只手拿着手机,手机屏幕还亮着。
……这叫不知道自己在哪?
都在公交站坐着了,居然说不知道自己在哪?没有标志性建筑?
沈鹿不禁眼神一变,心说不对吧,这条路季闻钟不知道走了多少回,每次过来找他都会经过这个公交站,居然说自己迷路了?
就停在离他五百米的地方,睁着眼编瞎话,这是真傻还是故意装傻?
蹲守在他画室门口,给他发一串莫名其妙的消息引起他注意,问他怎么回事又不说明白,被迫语音通话,然后说自己迷路了不知道在哪,暗示他过来找……
这一套流程真是好生熟练!
这哪是被人骗进大山都不知道,这是被人骗进大山之后反手骗了骗子,还顺藤摸瓜端了整座山头。
他们季总,在这钓鱼呢!
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是那条被钓的“鱼”以后,沈鹿怒从心头起,转身就要走人。
然而正在这时,他听到身后有人叫他:“鹿鹿。”
沈鹿:“……”
整挺好,发现他发现得挺及时。
季闻钟见他背对着自己,又说:“我在这儿。”
沈鹿深吸一口气,猛地回身,快步走到他面前,正要开口质问,对方却抢先一步:“我头疼。”
或许是因为喝了酒,季闻钟的语气跟平常不太一样,似乎更有感情,也更活泼一些,就是……不太像他本人。
沈鹿看了他一会儿,试探道:“怎么不给你秘书打电话,让她过来接你?”
季闻钟漆黑的眼瞳里映着公交站广告牌散发出来的光,他神情认真地注视着面前的少年:“我忘了。”
沈鹿:“……”
他都已经提醒了,完全可以现在打啊!
看来今晚季总是准备装傻到底,非得逼他做点什么不可了。
沈鹿十分头痛,心说就算给你弄回画室你也没地方睡,但即便如此,他还是上前试图扶他起来:“别在这耍赖了,你是不是想上明天新闻头条,‘季茗国际总裁季闻钟无家可归,深夜坐在公交站,形容凄惨’?”
季闻钟仿佛被他逗笑,顺从地站起身:“那又怎么样,你觉得我怕这个吗?”
“你不怕,我怕,行了吧?”沈鹿抬起他一只胳膊架在自己肩上,“快点跟我回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季闻钟走路有点打晃,意识倒挺清醒:“好。”
凑得近了,沈鹿方才闻到他身上的酒气,感觉也不是很重,更加怀疑他到底是真醉还是装醉:“你到底喝了多少啊?”
“真的没多少,”季闻钟说,“好像就一瓶啤酒,我朋友自己喝了不少,但他没灌我。”
就一瓶啤酒能醉成这样?
这酒量何止是“不太好”?
沈鹿无话可说,心说您也就是这些年一直待在国外,否则的话,“季总酒量不行”的消息恐怕早已传遍大江南北。
两人沿着马路往画室的方向走,这个时间,虽然大部分人还没睡,但也都是在网上活跃,外面人并不多。
毕竟这大夏天的,谁也不想出来喂蚊子。
沈鹿扶着他们醉酒的季总回到画室,心力交瘁地锁好门,长舒一口气:“我这可就一间卧室,你说你想在哪睡?”
季闻钟:“我睡沙发就行。”
沈鹿:“……”
他还挺自然的!
沈鹿已经放弃挣扎,只好上楼:“快点上来,洗干净了再睡,我本来都躺下了,又被你一个消息叫出去。”
季闻钟:“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听听这语气,这面不改色的表情,到底哪有“不好意思”的意思啊!
季闻钟非常听话地进了洗手间,沈鹿想了想,又从卧室拿了一条毯子,还给他倒了凉白开。
二楼客厅的沙发还挺大的,睡一个季闻钟没问题,今晚季总就在这里将就一下吧。
谁让他喝酒了呢。
沈鹿把喝了酒的季总拒之卧室外,觉得自己有点残忍。
没关系,忍忍就过去了。
季闻钟洗完脸出来,把外衣脱下来搭在一边,自己在沙发上坐下了,非常不见外地说:“你去睡觉吧,不用管我。”
沈鹿上下打量着他,觉得季总可能属于那种“喝酒不上脸”的类型,如果他不开口说话,完全看不出他喝醉了。
表面看上去是个正经人,实际……
季闻钟眼睛半睁半闭,似乎已经不大清醒,他开始解衬衫扣子,从第一颗开始解,一直解到最后一颗。
沈鹿:“!!”
紧接着,季闻钟就这么在沙发上躺下了,拽过毯子稍微搭住一点,然后合上了眼。
沈鹿看着他裸露出来的大片胸膛和腹肌,沉默了。
这个人,绝对,是故意的!
作者有话要说:季总,老渔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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