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1 / 2)

六零重组家庭 骊偃 15727 字 2021-07-14

“苏同志, 我能麻烦你一件事吗?”不等苏袂走近,赵恪便迫不及待地开口道。

苏袂接住冲过来小黑蛋,点了点头:“你说。”

赵恪伸手抹去小儿子脸上泪, 抱着晃了晃,“我明天要带队进山拉练,你也看了,”他举了举怀里小儿子,“小这个刚满一岁, 屋里大那个……”他下巴一抬点了下东厢玻璃窗后露着半个人影小小少年,“伤了腿, 请保姆,政审还没有通过,人暂时过不来,我能请你帮忙照顾他们几天吗?”

苏袂诧异地挑挑眉,这人从头到尾没提妻子一句,却带了两个没有自理能力孩子来随军!

“工资什么都好说?”赵恪顿了一下, 接着补充道,“你有什么想法也可以提。”

苏袂:“……”

她看着像是能照顾好孩子人吗?

“赵同志,我……”苏袂组织了一下语言,“说实话,我没照顾过人,你别看我身边带着两个孩, 是个母亲,就以为我能把孩子照顾得好好。”

“念营刚到我身边不久,念辉从小到大一直是我母亲和几个嫂子在帮忙带。当然, 我也知道, 不是没法子了, 你也不会刚见了我两面,就放心地将两个孩子交到我手上。你看这样行不,我给你介绍个人?”

赵恪:“你说。”

“炮团王营长,不知道你认不认识?”苏袂见赵恪想了一下,颌首,继续道,“他家王大娘和张宁姐也随军来了,两人都是爽朗大气和善人,还特别喜欢孩子,你看要不要去问问?”

“行!我等会儿就去问问,要是她们……”

“王大娘多半不会拒绝,”苏袂笑道,“她家就在我家后面,走路要不了几步,我和两个孩子一天时间,有半数在她家度过,你放心地把孩子交给她吧,她和张姐要是忙了,这不是还有我和念营、念辉吗。”

“我看,”赵恪笑着摇了摇头,“你是怕担责任吧!”

担责任是一方面,她还怕麻烦,伤了腿那个还好,有什么要求帮忙做了就是了;一岁孩子啊,抵抗力弱,还不会表达自己需要和想法,冷了热了,饥了饱了,稍不注意都有可能病一场,到时你可不得陪着住院。

念营、念辉谁来照顾?

还有她工作事还没有解决呢,张秘书那边还不知情况如何?

苏袂没承认也没否认,而是看着红着双眼委屈不已孩子,问道:“没吃早饭吗?”

“食堂打来粥,只喝了几口。”赵恪无耐地看着怀里挑嘴孩子。

“怎么没让司务长给他蒸个鸭蛋?”新鲜鸭蛋他们也没少捡。

“蒸了,嫌腥不愿意喝。”鸭蛋本身就腥,又没有放香油。

“奶粉什么有吗?”苏袂又问。

“有半袋,”赵恪道,“没热水。”

还没来得及备锅垒灶。

“我早上起了瓶开水,”苏袂放下小黑蛋,安抚地拍了拍他肩膀,伸手对赵恪道,“我来抱他,你带上东西,背上大,先跟我回家一趟,给孩子冲瓶奶喝。然后,咱们再去王营长家。”

小家伙认生,不熟悉不让抱,赵恪刚回家那会儿抱他,都不让,抱着上车,在车上差不多哭了一路。

苏袂伸手,赵恪以为小家伙会头一扭伏在他肩上,留个背给她。

没想到他看着苏袂耸了耸小鼻头,张手扑进了她怀里。

赵恪惊讶地看着空空双手。

苏袂瞅了眼乖乖伏在自已胸前娃娃,猜测道:“他应该是喜欢我身上味道。”

小黑蛋扯着苏袂衣襟下摆闻了闻,“有一点……药味。”

“红妈有胃病,经常熬中药喝,”东厢玻璃窗推开,露出了赵瑾那张清瘦稚嫩小脸。

“那是老大赵瑾,”赵恪跟苏袂和两个孩子介绍道,“小这个叫赵瑜。”

“小瑾,这是苏同志,叫阿姨,”赵恪介绍了苏袂,又指了指林念营、小黑蛋,“林念营、林念辉。”

苏袂给赵瑾第一印象,就是辫子又黑又长,个子只比他爸低一头,双眼很大,瞳仁很黑,四目相对,给人一种说不出沉静。

“苏阿姨。”

苏袂微微颌首。

“赵瑾哥哥,”林念营乖乖叫人。

小黑蛋“噔噔”跑到窗前,扒着窗沿探头看向坐在桌前,手握钢笔赵瑾:“你在写什么?”

“老师布置作业。”赵瑾看着他迟疑了一瞬,拉开抽屉,抓了把奶糖冲他扬了扬,“给你和你哥哥吃。”

小黑蛋对作业不感兴趣,这几天为了给姥姥、姥爷、舅舅、妗子、表哥表姐们写信,他头都快愁秃了。

目光在奶糖上停顿了一瞬,小黑蛋松开扒着窗台手,扭头对林念营嚷了声“过来吃糖了”,转身跑进门,奔到赵瑾跟前,扯着衣兜让赵瑾帮他装了一半。

把位置让给过来林念营,剥了糖塞进嘴里,小黑蛋好奇地问赵瑾:“你怎么知道他是我哥?”

赵瑾把手里另一半糖给林念营,回答道:“你们名字里都带了个‘念’字,一听就是兄弟。”

“哦,”小黑蛋团了团手里糖纸,本想丢在地上,想了想转手塞给林念营,歪头对赵瑾道,“你跟你弟名字里也都有一个‘赵’字。”

赵瑾怔了下,没有出声。

林念营盯着手里糖纸,想了想剥开一颗糖,咬下三分之一给他。

小黑蛋伸手接过,丢进嘴里,含糊道:“小气!”

林念营没理他,掏出一个用芭蕉叶裹着小包递给赵瑾,对上他疑惑眼神,道:“是茶苞,用山泉水洗过,你打开尝尝,很甜……只有一点点苦。”

“张大娘说还没有熟,”小黑蛋在一旁道,“过几天等它熟了再摘,会更好吃。”

赵瑾见林念营眼里隐着小心与期待,遂打开芭蕉叶,捻起一片青黄芽叶送进嘴里,甘甜松脆中带着淡淡苦味,“嗯,挺好吃。”

林念营微不可见地松了口气,抿唇笑了。

赵恪拿包装了奶粉、麦乳精和两包点心走来,摸了摸林念营和小黑蛋头,问儿子:“方才我跟你苏阿姨对话,听到了吧?”

赵瑾知道爸爸忙,对寄养在别人家这事,来前他就有所预见,遂点点头,“我方便带课本过去吗?”

“先过去看看情况再说,”赵恪伏身背起赵瑾,对两个小家伙挥手道,“走吧,念营你走在后面,帮叔叔关一下门。”

“好。”林念营口中应着,目光却跟小黑蛋一起落在了赵瑾先前隐在桌下打了石膏右腿上,小黑蛋惊讶地张着嘴“哦”了声,跟在赵恪身后,伸手撮了撮那硬硬石膏,问垂眸看来赵瑾:“这是什么?为什么要把它裹在腿上?”

“小黑蛋不许摸,”林念营忙扯开他手,“这是石膏,是用来固定……”

“固定什么?腿吗?”小黑蛋眨着乌黑眼,好奇道,“方才叔叔说他腿伤了,用这个包住腿就好了吗?”

“不能,”赵瑾神色平静道,“我不小从楼上跌下来,摔折了腿里骨头,这石膏是为了固定住受伤腿骨,免得它在恢复过程中来回移动长歪了。”

“折了呀!”小黑蛋吸了口气,“疼吗?”

林念营亦担心地看着他。

先前他们听赵恪说赵瑾伤了腿,只以为是磕了下,或是碰了一下,破了皮流了血,没想到这么严重。

疼吗?肯定是疼。

赵瑾没吱声。

一行人走下这片山腰,沿着田边曲折小路往东走了数千米,便到了苏袂他们住山脚。

当初建筑半山腰三座屋子时,为了扛运材料方便,山路上陡峭地方被铲缓填平了,虽然没有铺就石阶,一路上去却也不费什么劲。

到家,苏袂抱着赵瑜打开门,让念营、小黑蛋帮赵恪父子搬了凳子到门外,屋子阴暗,雨季积存潮气还没有散去,远没有外面来亮堂和暖。

苏袂家凳子,是配小桌子用,高度不足0.4米,赵瑾被他爸放坐在凳子上,打了石膏腿只能伸直斜垂在地上。

苏袂抱着赵瑜,提来暖瓶,指挥着赵恪将小桌子搬到门外,然后进屋拿了只碗。

赵恪放下手里带来包裹,依言搬了桌子放在赵瑾身旁,转身见她抱着小儿子单手做事不方便,伸手道:“我来抱他吧?”

苏袂还没说什么呢,小家伙瞅了他爸一眼,身子一扭伏在苏袂肩上,双手紧紧地环着她脖子,拒绝意思不要太明显。

赵恪:“……”

顿了顿,赵恪伸手,又对苏袂道,“碗给我,我来给他们冲奶。”

小家伙抱得太紧,苏袂有点不舒服,闻言将碗递了过去,轻拍着小家伙背走到坡边,摘了朵花给他玩。

赵恪看了眼几个孩子,“念营,再帮我进屋拿三个碗来。”

林念营点点头,乖乖地进屋抱了三个白瓷碗出来。

赵恪接过来一字摆开,打开带来奶粉,倒了四勺在手边碗里,另三个碗里倒了麦乳精,提起暖瓶冲上水,拿勺子搅了搅,“好了,过来喝。”

小黑蛋才不懂客气为何物呢,接过一碗,抱着咕噜咕噜一气就喝完了,放下碗还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赵瑾接过来,看着远处旖旎风光,慢慢地啜了口,偏头见林念营抱着碗一脸犹豫不决,抬了抬眉:“喝吧,偶尔一次。”

赵恪笑着揉了揉林念营头:“听你赵瑾哥。”

赵恪这么说,是因为赵瑾比林念营大了两岁,今年九岁,小学三年级。

苏袂抱着赵瑜走来,对此没说什么,只把这份情记下了。

喂小家伙喝过奶,苏袂看赵瑾一脸隐忍摸着伤腿,显然是疼得难受,遂对赵恪道:“让赵瑾在这儿坐着晒晒太阳吧,我带你过去找王大娘。”

赵恪顺着她目光在儿子腿上停留了一瞬,点点头,起身道:“行,走吧。”

张宁又上山采菌子去了,家里只有王老太在院里喂养小鸭。

“大娘,”苏袂抱着孩子推开篱笆门,带着赵恪走近,说明来意。

王老太喜欢孩子,打从儿子儿媳结婚后,就一直盼着有朝一日能过上小儿绕膝那中忙碌而又欢乐日子,闻言自是满口应承。

赵恪松了口气,伸手掏了一叠钱票,一分为二递了过去:“大娘,别我也不多说了,总之感激不尽,这些钱票你拿着花,两个孩子就麻烦了。这一份是两个孩子伙食费,劳你费心了。”

王老太自是不愿意接,赵恪跟儿子虽然不在一个团,更是分属于不同兵种,可赵恪能力家势都不弱,谁又能说,没有用到人家那一天。

这时伸手帮个忙,结个善缘,可比什么拿钱来得实际,再说,她是缺钱人吗?!

王老太推,赵恪给,苏袂来回看了两人几眼,伸手:“这钱给我吧,吃用,我找司务长帮忙买。”

来回推赵恪也怕了,闻言转手就把所有钱票给了苏袂。

苏袂伸手接住,把怀里孩子递给王老太,想点点钱票,当下过个明路,日后怎么用,用了多少也好记个帐。

赵瑜喜欢苏袂身上混和了竹子清爽药香,熟悉中又透着一股舒适,一看她要将他给个陌生人,吓得忙伸手抱紧了她脖子,口中叫道:“不,不要,不要。”

“好,不要。”苏袂安抚地拍了拍他后背,把钱票递给王老太:“大娘,你帮我点一下,看有多少,记个帐。”

王老太瞪了她一眼,接过来,数完不由一愣,看向赵恪:“赵副团,你这给……也太多了吧?”

这年头,米面一斤是0.18元,一斤肥猪肉0.72元,食堂土豆菜几分钱一大碗,五分钱菜就已经见荤腥了,上次吃红烧肉,老大一碗,肉给足足,也才四两肉票五毛钱,两个孩子送来不过几天,哪需要二十块钱,还有各式票证啊。

赵恪:“我怕训练日期会延长……”

“这你就放心吧,孩子既然交到了我们手里,不管时间多长,”王老太把钱票卷巴卷巴塞进苏袂兜里,笑道,“大娘保证都帮你把人照顾得好好。”

赵恪感激地给两人敬了个礼,转身将赵瑾背了过来,随之他又匆匆回了趟家,收拾了两个孩子衣服、玩具和赵瑾课本作业,小药箱、铺盖等,给送了过来。

一同递来还有一张赵瑾用药、换药清单。

送了东西,赵恪就大步走了,他得去军区看看,明天进山训练物资准备怎么样,训练上,上面又有什么指示要求,还有训练地方是否有变动等等。

老太太看到堆放在椅上铺盖愣了一下,偏头问坐在一旁赵瑾,“小瑾你要自己睡吗?”

她那屋,床、衣柜、妆台、条凳、书柜、配套桌椅、小几、竹制圈椅,布置得满满当当,再放一张床有些难。

可让他单独住进东厢吧,她又不放心,小家伙伤着腿,晚上起夜一个不好就有可能造成二次创伤。

跟儿子儿媳住,那更是不行,彼此打扰,谁也不自在。

老太太为难,赵瑾看在眼里,他抿了抿唇,“我,我怎么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