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殿外,值守的妖修侍卫逐渐增多,且修为都要高于外围的侍卫。司映白担心被发现,不敢再上前,扯下一根头发在其上施个法决,放它飘进紧闭的宫殿大门。轻飘飘的头发尚未接进殿门,门前忽然金光大盛,将头发烧为灰烬。
萦绕在宫殿上方的七彩流云蓦地变了形态,化作道道光辉散射而下,司映白身上的隐身符咒忽然消失,在众多妖兵面前现了形。
“什么人胆敢擅闯神殿?”长了一张鹰钩嘴的守卫大喝一声,殿前值守的侍卫纷纷拔出武器,见到来人竟是个凡间修士,第一反应不是一涌而上砍了擅入者,而是先交头接耳了一番。
司映白听着他们乱七八槽的猜测议论,见这群只花架子摆的极其整齐,其实完全无组织无纪律的妖兵,有些哭笑不得。
鹰钩嘴明显是个领头的,但他除了刚开始的举刀大喝,完全没有再上前攻击司映白的意思,跟同伴咬完耳朵,走上前摆出一副正经脸:“这位……人,你怎么进来的,有事吗?”
“在下司映白,求见妖王。”司映白彬彬有礼地拱手,她是来求人的,自然能不跟妖王的人起冲突就不起。
岂料原本人畜无害的鹰钩嘴及其身后一群散漫的妖兵一听这话忽然炸了,兵刃霍霍出鞘,纷纷指向司映白,鹰钩嘴怒道:“这不长毛的嘴里不干净,兄弟们上,给她教教规矩!”
司映白错身躲开鹰钩嘴迎面挥上来的大刀,人数众多的妖兵一涌而上,无数利刃天女散花般,一股脑儿地全部砍向她。
这大概是司映白这辈子最莫名其妙的一次打斗,完全不知道自己哪里触怒了这群奇葩的妖兵,她在左右夹击中左右躲闪,又不能真的出手伤了人,没一会儿就左支右绌,异常狼狈。
金色小猫缩在司映白衣襟中,气得恨不得出去挠花这群傻大憨的脸,奈何自己伤得严重,跳下地都费劲。
鹰钩嘴义愤填膺,一直紧追着司映白砍,几次被她躲过去,气得脸红脖子粗,层层花花绿绿的羽毛从他脖颈下方生出来,被司映白的剑气扫过,落了一地毛。
司映白本以为是只猛禽,看到满地花花绿绿的羽毛,竟然是只雄鹦鹉。她翻身一跃,跳出包围圈,与乌泱泱的妖兵拉开距离,正欲开口说话,忽然觉察胸前的衣襟微动,一只毛茸茸的猫爪子伸了出来。
满面凶相的妖兵们看见搭在司映白前襟的猫爪子忽然安静了下来,连还在不断长毛的鹰钩嘴都往后退了几步。
“在下是个凡人修士,从未进过长垣关,跟不知诸位规矩,如若有言语冒犯之处,还望海涵。”司映白把猫爪子塞回去,远远站着客气道,“在下确实有急事求见……”她忽然福至心灵,改口道,“这位君上,还望帮忙通报一声。”
鹰钩嘴却一脸茫然,显然没明白她话中含义:“你在说什么呢,要见君上就进去见,哪来这么多废话。”
司映白只觉得自己在人间数年的待人接物全白学了,对上这群人,客套是完全没用的东西,她只道一句“多谢”,干脆地抬步上前。
宫殿门前的结界这次没有被触发,司映白顺利打开正殿大门进入,等她走到正中,殿门在身后自动合上。整座宫殿无论内外皆是一派金碧辉煌,灵气充盈,祥瑞的七彩流光随处闪耀,与先前司映白在天市峰的白玉屏风中所见一模一样。
司映白站在大殿正中央,感到小猫忽然在自己衣襟中伸了个懒腰,轻笑着伸手想要逗他,忽地胸前一轻,小猫竟然伸完懒腰就凭空消失了。
她心中着急,忆起屏风中所见情景,迅速凭着记忆去找那张浅金色床幔环绕的软塌。
软塌上的云峣打了个哈欠坐起身,听见外间动静迅速翻身下床,拽了两把虚虚搭在身上的玄色锦袍。
匆匆忙忙的脚步声已至身前,他系腰带的手忽然顿住,良久,直愣愣地抬头看向眼前面带急色的女子。
司映白也没有想到竟会正撞上这幅场景,一时不知道是该先着急还是先震惊,看着面前俊逸出尘的脸,识海忽然开始刺痛。只是她素来能忍,纵使痛不欲生,面上也不会让人看出分毫,反应片刻才蹙眉道:“我的猫呢?”
“想他做什么,一只蠢猫。”云峣剑眉轻轻挑起,掩不住地心情愉悦,“来了就……先吃饭,你爱吃什么鱼?放心,不是生的,我这里不吃生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