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架药生尘 20(2 / 2)

课题组长是她,她承担着所有的压力和责任,精确地计算经费,每天工作到深夜,去反复地面对失败,还要安慰身边的学生,比如现在,她还在安抚费安。

南穗明白他没说出口的话,抬眼让视线去追山边的月亮,轻声开口:

“会,也不会。在临床新药出现后,在它注册成功后,在它能真正应用于慢粒治疗时,所做的一切都将得到回报。”

会有很多人能活下去,包括曾经的姜兰,和同在一片土地上的其他人。

那些被疾病击倒,本该拥有漫长人生的患者,本该活着。

月亮太过美好,嫦娥奔它而去。

那个目标是山边的月亮,凌晨时月亮会落下,再晚一些,它会低到地平线,仿佛一伸手就能触到。

南穗是试图捞月的人。

费安忽然发觉他从未真正认识过姜兰,两年的同事让他们逐渐熟稔起来,他知道她有个妹妹,姐妹俩关系很好;知道她是个基础扎实、能力出众的人。

除此之外,他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们能拍张合照吗?”

费安突然转了话题,得到许可后拿出手机。

在昏暗的夜里,手机自带的摄像头开了闪光,记录下她明亮的笑脸,仿佛为他揭开一角名为姜兰的内心世界。

费安曾经将姜兰视作他要赶超的对手,后来将她视为他在药学领域的目标

在寂静的夜里,他蓦然发觉,自己永远都不能成为她。

“你会成功的。”

他送出祝福,两人在校门口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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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穗回到家后,轻手轻脚地开了门,避免吵醒家里熟睡的亲人。

天快亮了,没拉紧的窗帘隐约透出一丝日光。

南穗闭着眼强制停下脑海中的思绪,想尽快睡着,养足精神去迎接下午的工作。

闭眼时听觉似乎比平日里敏锐些,她听见细微的声音响起。

“吱嘎——”

门被某个人小心翼翼地推开,那人轻轻地踏上地板,小步挪移着,或许因为南穗没有动静,那人胆子大了些,把窗帘拉紧,又窸窸窣窣地窝在角落里挪动着。

南穗无奈地喊了一声:“小毓。”

程毓点了熏香,兰花香缓慢散开,浅淡如山间流水,弥漫在室内。

兰花香助眠。

南穗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也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被闹钟唤醒后已经是正午,南穗在床头发现系着缎带的小盒子,打开后是一根红绳,另一端系着个金色的小铃铛。

旁边的卡片端正地写着祝福,是程毓的字迹。

“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南穗把红绳系在手腕上,拍了张照片发给程毓,动身去实验室。

下午,南穗收到一张照片,是今天凌晨和费安的合照,

费安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把照片洗出来,送了一张给姜兰,自己的那张找了相框装好,从此放在办公桌抽屉里。

南穗不知道他的纠结,抬头道了声谢:“拍得不错,谢谢。”

学生们收拾了昨天失败的消极情绪,熟练分工合作着新一轮的化合物合成,井井有条地忙碌起来。

年轻人总是朝气蓬勃的,熬了一整夜面上也看不出来,依旧精神饱满。

“嘧啶3号位取代,按生物电子等排体改造,从吡啶开始。”

南穗的草稿纸上列满了各个等排体的基本信息,最终选择了计算可能性最高的吡啶。

而接下来的事实证明,她的计算是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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