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衍伸手握住邓大山的手,用了巧劲让这傻/逼疼的自己放开。
没等对方反应,路衍就反手掐住邓大山的脖颈,眼眸扫过周围人来人往的情况,改拉住邓大山的衣领子往不远处的小巷子里走去。
邓大山挣扎不开,他没路衍高也没路衍壮。可偏偏一股不服输的劲头不停从心底涌上来,他凭什么输给这么个王八蛋。忍不住大喊:“路衍!你他/妈的敢在学校门口行凶?”
“打你算得上是行凶?”
路衍满脸不耐烦,一脚把人踹墙上,对着邓大山的肚子就是结结实实一拳头,一声痛苦的闷哼在安静的巷子里散开。邓大山疼的脸色发白,顺着泛着青苔的墙壁滑下去,一时之间完全失去还击之力。
看着邓大山不堪一击的模样,路衍满脸嫌弃的拍了拍手,弯腰拉住邓大山的头发,强迫对方抬起头与他对视。
深港巷子里,满身痞气的少年眼神里含着轻轻浅浅的暴戾,直视着邓大山眼底那丝毫不掩饰的不甘,倏然轻笑了笑:“行啊,不服气是吧?”
“老子给你个找人的时间,周五放学爷等着你憋孙。”
手一松,扔下人,路衍身影消失在巷子里。
天空飘下豆大的雨滴,哗哗啦啦砸在巷子里。
邓大山缓了好久才勉强扶着墙爬起来,眼底的不甘变成愤恨倔强。吐了口酸水,他费力弯下腰捡起掉在地上的车钥匙,捂住肚子就往校门口走去。
疼…疼死老子了,他/妈的真够操//蛋的。
这小子绝壁是练过,下手可真你//娘够狠啊。
邓大山神情阴沉的骑上摩托车,他现在只要一看见路衍那张丑脸,就想起还在医院里躺着不能下床的几个兄弟,以及这两次没打过人的丢人模样,恨不得立刻马上让路衍这狗东西跪到病床前磕头认错。
真草蛋啊,老子死都不会放过你这个狗眼看人低的狗崽子,非得给你扒秃噜皮了不行。
“王八犊子!”
邓大山骑上车消失在立新门口,留下一阵车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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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喻麦,把雨伞晾在阳台上,趴在窗户上看着瓢泼大雨发愣。楼底下的香樟树似乎禁不住雨滴细密的敲打,摇摇晃晃地摆动。
她记得路衍好像又是没有带雨伞的。
坐在客厅沙发看工作资料的张慧清瞥了眼少女的背影,“麦麦,你看什么呢?”
喻麦转身关上落地窗门,摇摇头:“没什么。”
“我买了草莓在厨房,洗洗吃了在写作业。”
“好。”
站在洗碗池旁,喻麦把草莓外面的保鲜膜撕开,小心地把又红又大的草莓一个一个取出来放在池子里的玻璃碗中。
她洗好草莓端了出去放在客厅桌子上,坐在张慧清的对面,轻声说:“小姨,明天中午放学,你带我去苏爷爷那看看吧。”
“好啊。”张慧清翻看资料的手微顿,心里终于松了口气,继续假装不在意的看资料,边说:“我等会就打电话问一下时间。”
“嗯,那我去写作业了。”
“你把草莓端进去,我不爱吃。”
喻麦起身端起草莓回了卧室。
张慧清合上资料,看着桌子上玻璃碗留下的一圈水渍出神。麦麦的口味和她去世的姐姐一模一样,两母女都很爱吃草莓,也很爱各种关于草莓的食物,甚至包括带有草莓印记的一切东西。她以前还特别喜欢和姐姐抢着吃草莓,尽管她并不喜欢。
深吸了口气,张慧清压下那股子酸楚,抹了把微红的眼尾,她起身磨了杯咖啡,站在阳台上看外面。
年轻的时候,喜欢自由,喜欢满世界乱跑。不仅向往巴黎的春天,瑞士的冬天,也向往纽约的时尚,那些藏在边缘小镇的安宁静谧。
后来,年纪愈发的大,回过头才发现,有些东西早在时光里消失,连握住的机会都没有留下。只能眼睁睁看着消失,像一把沙子,不管她怎么想要握住,都依旧会透过手缝离开。
当初的义无反顾,现在的悔恨交加。
张慧清抬头看着天空,驱赶走脑海里翻滚的回忆。
——爸,妈,姐,你们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麦麦。
卧室里,喻麦靠在学习桌椅子上。她的面前放在一本相册,这是张慧清交给她的,上面都是高中毕业前妈妈与小姨的青春,以及和蔼可亲的外公外婆。指尖划过那些熟悉的面孔,她不由自主地扬起嘴角。
抱起相册,喻麦拉开房间门走出去,看着厨房里正在做饭的张慧清,想了想说道:“小姨,我好久没见外公外婆了,能打电话让他们来家里吃饭吗?”
又想起之前汪静想让她参加的作文比赛,她弯了弯眼,继续说:“小姨,上周班主任找我参加今年高中的作文比赛。当时我拒绝了,但我突然觉得,其实还挺有灵感的,或许可以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