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紧,对方只有一个人,他们不会有事的。”
破洞装低声对布加拉提说。
后者站在楼梯旁,将手搁在扶手上。他轻轻地对着福葛点了一下头,道:“我上去看看。”
“我也去。”
我喊了一声,撑着扶手翻身过去,蹬蹬两下踩到楼梯上。
纳兰迦喊完那句话,让我退回屋里去找布加拉提,我赶紧汇报完跟着布加拉提出来时,他已经无影无踪了。而布加拉提扶着额头,好像很是头痛。
他猜测纳兰迦自己一个人追了出去。我们等了一会儿,他却没有回来。于是米斯达被下令出去找他,其他人在原地保护特里休。
布加拉提打开电脑,想给老板发封邮件。但此前老板对干部一直是单向联络,他无从下手,只好跟福葛商量更换据点的事情。
就在我们准备上楼的时候,米斯达回来了。
他满头大汗,用一只手扶着门框,气喘吁吁地说:“我到处都找遍了……没有看见纳兰迦。”
布加拉提的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他冲我道:“安平清,你先上去保护特里休吧。”
我点点头,就自行上了楼。
特里休不知道怎么了,以为出了什么事。我安抚了一下她,假装自己是过来找她闲聊的。
出现敌人、纳兰迦跑丢这种事没必要告诉她。这只会让她产生不必要的恐慌和担心。我们会尽力保护好她,当然也包括照顾她的情绪。
房间里很空。特里休原本坐在床上,见我来了,起身了一下,听我说没事后又坐了回去。她脱了鞋,赤着双足,抱着双膝,将尖尖的下巴垫在自己的膝盖上,神色冷淡。
她没有看我,只是侧着脑袋,将自己的脸颊面向墙壁。
说是借了闲聊的由头,但我其实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我拉过梳妆台面前的椅子,与她安静地坐了一会儿,就觉得有些困了。
这样下去,不要说保护了,我估计都要睡过去了。再加上我莫名其妙干坐在这里也很奇怪,于是我不得不打起精神,强行出声跟她搭话:“特里休小姐,最近好像有一部新上演的电影很好看。”
她大概是听见我的话了,因为她粉色的睫毛颤了两下。可是她没有立刻回答我,只是拧起眉毛,顿了一下,才说:“难道你们会让我去看吗?”
……这话把我们说的像是什么囚禁她的大坏蛋一样。
“哈哈...”我尴尬地干笑了一下,“这个应该不可以……但是我说不定可以出去借录像带回来。”
“……”
特里休一脸不高兴,又不搭理我了。
我别过头,给自己脸上抽了一个嘴巴子。哪壶不开提哪壶。抽完我组织好表情,又转回脸去:“或者你还有什么想看的杂志吗?”
“没有。”特里休说,“我现在什么都不想看,也不想跟你聊天。我想一个人呆着。”
……草。我才说了两句话她已经开始赶我走了!
她逐客令下得如此明目张胆,我甚至都没法假装听不懂。如果这时候再装傻充愣说我不会意大利语就太sb了……念头在心里转了一个来回,我掂量了一下,是实话实说可能有敌人来了,还是先出去到门口盯梢。
我最后还是选了实话实说。毕竟她的房间里还有扇窗户,我连那个小平头怎么瞬移的都搞不懂,还是她在我眼皮底下我最放心。
于是我搓搓手指,老实道:“不好意思啊特里休小姐,刚刚不想让你紧张,但其实敌人出现在周围了。纳兰迦已经去追击了,布加拉提先生他们也都在底下警戒。所以我现在还得待在这里保护你的安全,等事情一结束我就会立马走人的。”
这话一出口我倒是有点紧张。一方面我不太擅长意大利语,担心词不达意没表达清楚。另一方面我怕她万一有个大小姐脾气什么的,硬要我出去,那我也没办法。最终选项肯定是把她打晕塞进被子里,这样就好办了。
虽然有点直男,但我发自内心地觉得这样会省力很多。
万幸的是特里休还蛮通情达理的,在听我说完后倒是也没发脾气,只是将被子都捏得皱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因为紧张害怕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其实想想如果换作是我,我肯定怕得不行。母亲去世,接着是自己素未谋面的“父亲”是个地下头头,有人要捉自己用来搞这位老爹,有人为了这位老爹扑上来为自己挡抢。
综上所述,都是老板的错。
要不是这一切都是切实发生的,还真挺像小说或者电影情节……特里休小姐人美心善,一看就是女主角的料。
说到底要是老板管住他底下那玩意儿,啥事没有。或者但凡他能早点把特里休小姐接回去,我们也不必在这里跟老来得女的老爷爷老奶奶似的操心。
没办法,我刚加入组织,又没直接受过老板的恩惠,自然对组织跟老板都生不出什么归属感来。我现在顶多对他有点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