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意识到这点的时候，我对他的替身能力有了大概的猜想。

能听见谈话声却看不见人影，我的替身能对物品作用却不能被我使用，而被作用的地板就在我身下……我怀疑我正身处于一个与现实重叠的空间。

思绪仅仅被勉强组织起一瞬间，他就再次伸出了手。

我勉强抬起一只手来，搭在了他的手臂上，然后一边摇头，一边淌着泪。

“……”

他饶有兴致地挑着眉毛，被修剪得很好的指甲划过我的喉间，又按进去，来回旋转，像是把即将穿透我咽喉的小钻头。

我被迫双唇张开，挤出了带着血腥味的喘息。

这种对他来说十分轻松、只是取乐的小动作，对我来说却是每秒都将我压迫在死亡线上的酷刑。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话：“你究竟…想知道什么……？”

他的动作停顿了一秒。

好像有一瞬间的暴怒——但是他反而露出了一点微笑，他放弃半蹲着的姿势，而是抬起一条腿，重重地压在我的胸口，用膝盖慢慢碾动着。

“我已经说过一遍了。你们的目的！我可从来没听说过布加拉提的小队里多了个女人——在这种紧要关头，他不去参加干部的葬礼，队里还多了个从没在组织里现过身的小家伙……你们是在躲什么？”

“是在等人来见你们吗？不不，老板不会见别人的。是在等他的亲卫队吗？也不对，既然任务已经交到了布加拉提手上，就没有在中途换人的道理。”

“所以，”他将脸贴近我，“你们是在等什么东西吧！？能将你们带到老板身边，又不引人注目的东西？还是他根本连指示都没有给你们！”

“……”

那双猩红色的眼睛牢牢地盯紧我的一举一动，我放在地板上的手指因为紧张而瑟缩，指甲抠着木板之间的缝隙，发出刺啦刺啦的声响。

“……我不知道。”

停顿许久，我说道。

他额角的青筋一瞬爆出，一把抓住了我的头发。

我在传来的刺痛中也朝他露出微笑。

只不过顷刻之间，手指下的温度剧烈变换，冷热交替，灼烧与冷冻并存，然后——

嘭的一声。

热浪。

炸裂。

飞散的鲜血。

他在我面前瞪大的双眼。

我就地一个翻滚，远离了那片火光，右侧的胳膊皮肉被擦开，鲜血淋淋。

就在刚刚——就在与他说话的那些时间中，我的替身能力已经悄然铺开。

他的替身似乎能将我拉扯至另一个维度的空间，虽然与现实世界重叠，我的替身却被阻挡在外。但是气味、声音、温度却都能互通……那么，我的替身即使在外，依然能够发挥作用！

他扔在地上的那把枪——枪管依然带着被□□灼烧后的余温，这种老式□□本就容易擦枪走火，我通过相触的地板影响它的温度，进而让它直接爆炸！

那枪就被他搁在一旁，近在咫尺。他以为我已经穷途末路，猝不及防，连撤出空间都来不及。而我自己早有准备，借着他的身子挡掉扑来的热浪，以至于此刻他半边身子血肉模糊，我还能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毫不留情地往他脸上踹了七八脚。

踹完我还不解气，喉咙里的血腥味仍旧一层一层反上来，和着烧灼的焦糊味，让我忍不住想吐。

于是我一脚踩在他裆部，大声骂了句国骂：“我·操·你·妈！”

话音落下的瞬间，我的身后咔嚓一声。

我应声转过头去，就看见乔鲁诺站在门口，硬生生掰断了门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