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有用的,大兴安岭到底怎么回事?”
“正要说到,我的奇门遁甲能算的‘普天之下’,就是我们当下这个‘成往坏空’循环里的事,而大兴安岭的玩意儿我算不到”
林寿微微皱眉。
“来自上一个成往坏空?”
偏不语点点头。
“成往坏空,最后一切成空,归于虚无,应当是宇宙的尽头,所有的存在都会泯灭,理应不可能有任何东西存活下来,新循环内的事物本应一切都在新的循环内诞生,不可能存在超脱循环的东西,但是”
林寿道:“显然,现在大兴安岭那玩意儿,你的奇门遁甲就算不出来。”
“没错,而且不止它。”
偏不语指了指外面。
“漫长的历史中也有过这样一个人,另外,还有殡尸司那口井底下也是,算上大兴安岭这个,是第三个了”
往生井?
没想到偏不语突然提到那个地方,林寿亲自下过往生井,至今也没到过底,那仿佛无限的深井中,好像有着无穷无尽的秘密。
偏不语今天突然抖出不少辛密,让林寿很意外,若是平时他必然有探索之心,但眼下他心思全然不在那上面。
林寿收起埋人铲,把吓得扒着门口观瞧的糊图喊了进来。
“糊图,去收拾收拾准备准备东西,明天跟我出趟远门儿。”
“出远门儿,咱上哪去?”
林寿把歇业牌一挂,道:
“大兴安岭。”
次日,大清早。
偏不语打着哈欠来到菜市口,这趟大兴安岭之行,理所当然少不了他。
正在早点摊吃早点,等着出发呢。
一只猴子突然扒上桌,要抢他笼屉里的包子,幸好他眼疾手快给抓手里了,腮帮子一鼓,跟猴脸怒视,哪来的泼猴?
“回来,贪吃玩意儿。”
猴子脖上有绳,一扽,悻悻下桌,偏不语回头看见是个年轻男人,背着家伙什儿牵个猴,看起来像个天桥耍猴卖艺的。
“惊扰了。”
对方道了一句罪过,按偏不语那没正文儿的性格,搁平时肯定要搞点事出来,但今天跟林寿约了日子,他怕一会林寿过来看他搞事削他,他就没作妖。
不过,那耍猴人刚擦身而过,偏不语突然一激灵,那猴子怎么能差点抢了自己的包子,自己的奇门遁甲可算无遗漏
再一捏诀,偏不语神色巨变,回头看到那个背影,联想着历史传说中的一些特征,心中涌现两个字。
俗主?
偏不语一个字儿都没发出声,只是在心里想到了这两个字,那背影却像若有所感一样,回过头来。
嘶偏不语浑身寒毛直立。
因为牵着猴那人,走过来了。
淦了?怎么办?他要干什么?
偏不语感觉腿有点麻,衣服湿透半拉,明明对方看起来就像个天桥卖艺的老百姓,也不凶也不吓人的,却莫名让他产生一种不敢动的恐惧感,冷汗直流。
然而,对方只是简单
的走过来,对着他的脸看了看,然后语气平平的道了句:
“原来是奇门遁甲的后人,难怪。”
一句话,偏不语心底里如平地惊雷。
奇门遁甲可不是胡同里谁家张麻子王二狗,他虽然本人吊儿郎当,但说到奇门遁甲的神秘传承也自认是当世传说中的存在了,这世间知道他存在的也应该超不过两手之数,而能如此不在意随口称之的
偏不语张了张嘴,一时间竟然没说出话,他以为对方会说些什么,然而没有。
对方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都没说,转身牵着猴离开了,好像赶着早市开前要去天桥占个耍猴的好位置一样。
偏不语失魂落魄劫后余生般坐在早点摊儿上半响,没缓过劲儿来。
天桥,牵猴的男人撂地落摊儿,伸了伸筋骨,望了望周围,如今街上已经有了各种新鲜的洋玩意儿,有洋汽车在跑。
“这才几百年没见,变化挺大。”
男人一眼望去,仿佛人间的满目琳琅在他眼里匆匆而过,走马观花般,兴起兴落,好像没什么能在他眼里里多留两眼,除了,路过的穿着洋装的贵妇人,勾丝挑袜间偶尔漏出的大白腿。
嗯,直到看见灶王庙废墟时,一顿。
“我说怎么睡的这么冷,我的那个灶炉子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