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船停在密林里,偏不语跟糊图在炉火旁边叽里咕噜的讲故事,糊图给忽悠瘸了,一脸傻呼呼的只剩点头,满嘴“偏兄说的对啊”,就差卖他副拐。
林寿则是出了船走进林里,在夜里四处张望,周围没有一丁点人烟,这里是大兴安岭深处,猎人都不愿轻易涉足的地方,是深林野兽和神秘的东北仙家们栖息的地方。
地上拾起块石子掂了掂,往夜里天上漆黑一片的地方一打,唰,一只海东青从天上掉了下来,被林寿抓在手里。
鹰酱都懵了,我在天上飞的好好的,怎么就给我干下来了?然后视野里就出现了一张面色不善的脸。
“认识胡三姑么。”
鹰酱给那眼神看的一哆嗦,赶紧点头。
“给我把她喊来,我只给她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后没出现在这,我就放火烧山。”
林寿手一扬,海东青慌张的扑扇着翅膀消失在了夜色里。
林寿在原地等待,生火,起锅。
大概等了半炷香的功夫,林间耸动,一对对绿色的眼珠子冒光,几只山林野兽,在这大兴安岭待了多年的仙家走出来。
各位长虫,熊瞎子,狒狒,七年前在京城见过的熟面孔不少,还有岭头那只一身白毛的胡皮子,七年不见,身上都呛毛了,不似当年那么皮顺毛滑意气风发,微显老态。
“负心汉,你还有脸回来?”
胡三姑人老心不老,言语贪图仍然像当年那般泼辣野蛮,跟林寿不对付,林寿对这老狐狸当然也不顺眼,锅烧的滚烫一指。
“我当然得回来把你这皮子给下锅,当年早就该炖了你。”
“嘴上没毛的小东西!你看三娘我今天不撕了你!”
胡三姑炸起毛,林寿也拿出埋人铲。
“来的好,我正要扒你的皮!”
这俩人凑一块仍和七年一样,说不上三句话就要打起来。
旁边各路仙家赶紧上来拦着劝,两边拉架,就跟拉俩村口骂街的泼妇一样,搂腰抱怀的,别打了,别打了。
两边隔空对骂,这边你个死渣男消失那么多年音讯全无对不起我闺女叻,那边你个老梆子拐走我女人害她深陷险境叻,属实热闹的打紧。
船里偏不语和糊图听见动静出来看也赶紧拉架,九爷,先干正事,正事要紧。
最后终于是劝住了,偏不语帮着问胡三姑,安允梨现在到底在哪,胡三姑叫嚣着我们自己想办法救,不用你帮忙,你以后离我闺女越远越好,供林寿火,差点又打起来,最后还是原来在九记外卖干过的那只熊瞎子出来说话,带着林寿他们去找人。
大晚上,一行人深入林中,来到一座有年头的坟头前,坟前碑上有字:
黄仙老祖黄大发弟马之墓。
熊瞎子一指坟头。
“人在坟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