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大环境如此
「再说初欲修道之人也是吃斋念经这也是着力其中难道这普天之下的沙门都教错了吗?」
王安石闻言欣然微笑。
章越道:「相公章某相信天下要成事者必与心契合故而成事那一下便毫不费力举重若轻。我们常道读书读得苦了便错了这话是
不错的。」
「但在下仍相信有行必有功!譬如年少时读的书吃过的苦都不是无用的。相公方才问下官是否要废市易法?下官以为若水到渠成便会废之。到时候并下官一人之意而是天下人之意。」
「这便是下官的着力即差不知相公可否满意?」
王安石道:「能在罢相前还能听到度之这一番真知灼见着实不易。老夫冒天下之大不韪强推新法你以为老夫以后如何收场呢?」
章越道:「相公在位时从不问身后事如今为何问之?」
王安石道:「我旁人都不问只问度之一人可否?」
章越想了想道:「昔孙叔敖年轻时出游见两头蛇杀而埋之归而泣之。其母问如何?孙叔敖说见两头蛇者必死我恐他人见之杀而埋之。其母道吾闻有阴德者天报以福汝不会死矣。后孙叔敖为楚国相可知其母所言不虚。」
王安石笑了笑。
当即王安石将章越送出门去。
王安石府上的人看了都惊呆了要知道王安石其他客人都没有送唯独送了章越一人。
到了临别之际王安石对章越道:「当初你在熙河书信给老夫那封信老夫知道那是你的违心之言故没有当真当时已是烧之。」
「度之不必介怀这些事到了日后你执相位时放手为之不必以当初之信为意。」
章越写给王安石那封信就有点类似于保证书我绝对不废除你的新法等等言语。如今王安石却告诉自己他一把火烧了他的保证书?
章越道:「此事相公何必告诉下官?」
王安石笑道:「老夫待人以诚事之而度之向官家荐老夫入京变法之事老夫至今方才知之真是……」
章越笑了笑道:「其实当初荐相公又何止章某一人。」
「是了还有一事度之可否告诉老夫你当初给老夫的那封信到底写了什么?」
章越讶道:「相公未看下官的信?」
王安石点了点头道:「但今日想洗耳恭听。」
章越闻言有些失望和惋惜地道:「下官浅见未入相公法眼。相公当初言「夫合天下之众者财理天下之财者法」下官也是颇为认同然窃以为当加上「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这几个字。」
「如何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王安石神色有些严峻。
章越道:「管子云「富能夺贫能与乃可以为天下」。再合相公夫合天下之众者财理天下之财者法可以说一番道理。下官认为要紧还是在于「贫能与」之上使整个国家能够富上而足下。」
「总而言之只夺富不予贫就是敛财而不是变法!」
王安石闻章越这一句话神色突然变得非常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