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名字写在单上刚在寒食节前上禀给天子王安石和杨畋再各进一策说明取章越王魁各自的理由给天子。
三月九日正是寒食。
众考官们在宫里等候了顺便过节正当众考官言语时。
忽御药院传天子原旨取在笾字号葅字号圁字号原卷。
寒食节微雨。
这对于汴京人家而言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寒食节但对士子们而言再过两日即是东华门唱名的时候了
寒食时的汴京又是一番景象街道上的纸马铺用纸衮叠成楼阁之状摆在当街上。
汴京百姓们家家户户的门楣前都插着柳条枣面捏成飞燕状串再柳条上被称之为子推燕。这些枣燕留之经岁如果让孩童食之是可以用来治口疮的。
殿试后的十几日对于章越而言倒是平常日子定亲的事甩手丢给哥哥嫂嫂。
郭林与章丘备考太学。
吴家则没有动静定亲前也是该回避的回避由媒人居中斡旋。
寒食这日章越与黄履等太学的同窗们去踏青郊游或去市坊逛逛买些稠饧、麦糕、乳酪、乳饼等寒食。
回城时禁中的车马祭扫奉先寺道者院祀诸宫人坟从城外而归宫人提着纱制的灯笼在前引道。
看着疾驰而过宫中御马章越避在路旁与黄履聊天殿试后这几日关于殿试的消息传得可谓是满天飞一会说王魁高中状元了一会儿说江衍高中状元了当然也有谈及章越高中状元的不少比较少就是了。
对于这些章越素来不信但经不过总有人传至自己耳边。
韩忠彦找了一日来见章越说外面传闻说章越散播流言欲王魁事败名裂好让自己争状元此事传得是有鼻子有眼的。
章越心知无风不起浪多半是王魁调戏良家女子的事传开后反而倒打一靶。当然章越知道是黄履说的但却给王魁误认为自己传播毕竟王魁若是身败名裂不能得状元自己得利最大。
章越对韩忠彦言道:“我从没有说过王魁任何不利之言正所谓清者自清谣言止于智者我不欲与人解释免得助长了谣言。”
韩忠彦道:“度之你行事光明磊落我自是信你到时也替你解释一二不过流言蜚语总是难防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章越道:“多谢了但我不为欺心之事不怕人言。”
韩忠彦叹道:“可惜人心难测度之既是来争状元哪有不着人嫉有时你是不愿去争但今日却容不得你不去争。只要置身其中就逃不开各种明枪暗箭。正所谓欲达其高必先承其重也。你若有为难地方随时来找我。”
章越闻言谢过了韩忠彦心知如今王魁夺状元呼声越高那么自己被误会背后中伤他之事传开也会对自己名声有些影响。
章越内心没有强大到完全不在乎别人对自己的意见。
但他知道不论有没有这件事争议总是会伴随而来只要你欲往那个地方去。
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好事就算是得了状元也要一分为二的看。韩忠彦的话也给自己提了个醒不过自己没有将此事告诉黄履担心对方因此内疚。
反正消息各种版本都有没有根据的事传个两三天就没影了人们追热点也就是三分钟热度等到殿试放榜后一切争议也都停止了由着他人编排吧。
现在所剩不过两天而已。
如今章越说自己不愿得状元那肯定是骗人的但想想自己能入个二甲也是无妨的。
状元可以说是一个很好的起点但更要紧是一个声望让天下都认识自己好比谁也不知道第二个登上月球的人是谁一样中了状元就家喻户晓了。
不过起点虽好但官路漫漫以后怎么走还要看自己没中状元却位列宰执的进士也是不少。
章越看到一眼脚下的黄土正应了那句话路在脚下。
等到过路的宫车经过避在道旁的章越和黄履才重新上路。
放眼望去汴京郊外如市都人踏青出游高大的树木和田园之间士人们坐在这里摆上酒盏碗盘相互劝饮好不热闹。
百姓们携着吃食一直游至日暮方才归城。道旁小桥流水农户牵挽着驮马刚从京城里卖货而归。
章越遥看暮色垂照着汴京城墙的景色心道何必整日担心功名利禄而错过这般大好春光呢?
寒食一过御药所又传旨取了几卷至御前看定到了午后杨畋王安石二人被宣至御殿见驾。
二人抵达后但见御殿之上官家正看着卷子一身紫袍韩琦曾公亮正坐在御案旁喝茶。如今富弼正在丁忧眼下唯有韩琦主持政事堂传闻曾公亮也要从枢府入政事堂协助韩琦。
杨畋王安石见礼后。
官家这才从卷上挪开眼神对二人道:“两位卿家朕找你们正是详定这几卷及议殿试头名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