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搞了一千多万贯本钱放贷一年利息两百多万贯到熙年六年时天下六成的农户都被放了青苗贷总额两千二百多万本利息四百多万强行借钱赚利息所以司马光盯着这点勐烈抨击王安石。
后来甚至出现形势户和官吏勾结冒领青苗钱再转拿来放贷给百姓收高利的情况。
本来是个好政策百姓苦高利贷久矣青黄不接的时候被大户豪强趁机高利贷剥削确实困苦。
朝廷的这个贷利息仅豪强放贷的一半利民。
可朝廷最后摊派给不需要的百姓这就明显加重百姓负担了。
本来青黄不接的时候勒勒裤腰带勉强能过去结果突然砸笔贷款二分的利息反而过不下去了。
朱以海的这个常平广惠银行里面的这个青苗贷和广惠贷都是惠农低息贷款年息百分之十月利不到一分只有八厘三。最关键的是没有强制摊派这种怪事。
这个利息不高。
朝廷规定是高利贷月利不过三分所以许多当铺、钱庄放贷都是直接三分拉满年利百分之三十六。许多当铺甚至放的还都是短期贷实际负担更重。
民间不少偷偷放高利贷的月利五分、八分普遍现象折合年利百分之六十和百分之九十六甚至还要搞点九出十三归这种玩意还有搞短贷然后几个月一转票利滚利的。
一般放贷京城普遍三分月利地方两分五。
所以朝廷搞青苗贷、广惠贷这助农贷才月利一分那是放多少亏多少朝廷对放贷可是审核非常严格的必须得防止有非农民套用国家低息助农贷款甚至套出来再去转放贷牟利。
哪还会强迫摊派。
甚至这个贷既有身份限制也一样有数额限制的贷不了太多也就是救救急。
晚上。
朱以海与两个皇子同睡一榻。
“父皇为何这么关注这些小事鞑子正要集结关中湖北人马要在南阳跟我们大战父皇不是更应当关注这些吗?”
朱以海笑笑“你们知道何为三农吗?农村农民农业是为三农也。你们又知道何为战争?”
他自己接话“战争是政治的延续。”
面对着两个年轻的儿子不解的眼神他缓缓道“战争其实是政治冲突最极端的表现方式或者说是结果。
我们要搞清主次是先有政治冲突当其它途径没法解决这种冲突时最后爆发战争所以战争只是政治的一种延续。
他是表象而不是本质。
何为本质?本质便是本固邦宁而民为邦本。对朝廷对这天下来说农民都是最薄弱的一环也是最根本的一环如果不能处理好三农问题不能让农民乐业那就算我们现在军事上取得胜利击败了鞑子恢复了两京十三省但根本不稳早晚还是要出问题。
也许下一次会再出个张自成李献忠又或到时西域的卫拉特的和硕特汗国又或准噶尔趁机打入中原来。
所以对父皇来说如今的鞑子虽然还占着北京但实际上他已经不是我们的心腹之患了。我们也许三年也许五年早晚能把他们赶出关去甚至追出关犁庭扫穴。
南阳之战父皇也并不担忧。
对父皇来说我们现在已经理顺了军队恢复了他们的士气也给他们提供了丰厚的军饷、精良的装备甚至让他们重新恢复了自信在战场上我们已经不用太多担忧。
反而是战场之外才是我们现在要真正面对的困难。
你们这次跟我从登州一路东巡经过登来青济泰兖路过这么多府县也应当看到了不少地方实情。
虽然比几年我初次北伐时好太多了但百姓们依然生活很困苦。你看今天那位村民一碗稀粥里撒了点盐再来点蒸土豆和玉米他们就非常满足了。
可是他们毫无积蓄甚至还欠着买地的钱他们连头牛都没有用人背犁耕地他们住的房子也非常简陋也许一场大雨就会四处漏水。
如果来一场水旱蝗灾他们可能就得去逃荒没有半点抵抗承受能力。
我们这一路过来看着百姓好像还不错但太脆弱了。
而且就算朝廷在想尽办法给百姓变价卖地给他们甚至迁走了许多无地的百姓到其它地方去分田授地但我们仍要看到土地仍然大部份集中在少数的地主手里面佃农、无业的百姓仍然占据了太多。
其实一个王朝是否兴盛强大不是看一年税赋多少也不是看带甲多少万更不是疆域有多大。
最重要的是要看百姓的负担有多少尤其是最底层的百姓看他们是否温饱。假如这些最底层的百姓这些占据着天下绝大多数的百姓他们朝不保夕他们开始逃亡那么这个王朝不管外面看着多强大其实也已经是处于崩溃前兆了。
任何一点意外比如一场大旱或是一场大蝗灾引发的饥荒又或是异族的一次入侵都可能让他迅速崩溃灭亡。”
秦王朱弘甲听的似懂非懂“那我们该怎么做才能避免这些呢?”
“很难”朱以海叹声气“不过难也得做所能做的也就是降低地丁银这样的农业税想办法增强百姓防灾避险的能力尽量让百姓能够有些地成为自耕农或半自耕农还有便是给百姓提供更多的赚钱机会增加他们的收益让他们的仓里能够多留些余粮甚至是鼓励百姓移民去那些地广人少的边地给他们授分许多属于他们自己的地
农民就是王朝这艘大船的压舱石。
魏征谏唐太宗时曾引用荀子·哀公里的话庶人安政然后君子安位。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朕听说你们现在读书很用功但要记住书要读更要用心领悟否则读的再多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