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腊月二十七颜心和景元钊去街上逛逛。
他们俩买些年货:对联、门神、鞭炮、旧历书和新历书、水仙花、腊梅盆栽。
几名副官把他们买的年货一一送到车上。
颜心穿着淡紫色长袄景元钊青色长衫两个人是一对最平常不过的夫妻。
绒花摊位上景元钊给她买了一朵戴在她发髻上。
“挺喜庆。”他笑道。
颜心:“再买一朵送给南姝。”
“行。”
遂又买了一朵。
张南姝这段日子很不好过。
徐同玥在医院病故。具体什么病发得如此急没人知道。等北城听闻时众人哗然。
饶是撕开她的面目她依旧是美而有才的佳人。死者为大报纸少不得怀念她几句。
张南姝听到这消息时没觉得快意也没觉得遗憾。
她只感觉世事无常。
门口的树春天发芽、盛夏成荫秋日又凋零四季皆有规律。可人生没有这样有迹可循的规矩。
孙松然屡次派人刺杀徐朗没成功。徐朗却成了惊弓之鸟缩在寓所不敢出门。
外面的对手三去二只剩下孙松然操持这个儿戏般的民主政府了。
而内部张家大少奶奶尹卿云死了。
她在牢里“自尽”的。
她与七贝勒偷情消息不胫而走人人看热闹张林广一时也黯淡。
最惨的却是七贝勒。
不少原本支撑他的门第瞧见张林广这样的下场都是心惊。
“上位者怎么可以品行不端?尤其是在女色这上头实在猥琐。”
张林广一顶绿帽子替他爹报了仇又把保皇党的声誉推到了谷底;他还用一樽白玉观音像的炸药把七贝勒和军部的路给堵住了。
这大概是七贝勒人生第二次狼狈不堪。
第一次是被颜心逼的第二次是被张林广逼的。
——都是他看不起的人。
颜心去找张南姝送绒花给她她恹恹依靠着引枕在临窗大炕上取暖。
“……胃口还是不好?”颜心问。
张南姝:“犯困不想吃东西也没什么力气。”
“过完年胎相稳了就会好起来的。”颜心安抚她。
张南姝嗯了声。
“心情也不好?”颜心又问她。
张南姝:“可怜我大哥。快要过年了他那边乱糟糟的。我还有个侄女。”
“会好起来的。”颜心说。
张南姝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宁可他是个糊涂虫过些简单的日子而不是这样忍辱负重。”
颜心轻轻握住她的手。
张南姝依靠着她两个人安静了片刻。
好半晌她才对张南姝道“虎父无犬子你们兄妹都很争气。大帅是个好父亲。”
张南姝笑起来:“我爹爹很厉害。”
又说“他要是活到一百岁那时候我们兄妹儿孙满堂了该有多好。”
笑着笑着眼眶又湿了。
她心情起伏很大。怀孕初期情绪格外不稳定。
颜心安抚她半晌孙牧才回来买了她最想吃的杏干。
“我先回去了。”颜心道。
张南姝没什么胃口一边慢慢啃着杏干一边和孙牧说话。
刻意没谈最近发生的各种事而是提到了他们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