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便道:“这样也好反正小弟现在心急得很也顾不得这些老赵你在这里看守着牲口我们走吧。”
说完话七人几乎是同一动作全是极炔的身手飕地一声从马匹上就飞身而出。七人在屋顶上以极快的身法盘旋了一周找到镖车停放的院子飘然而下全然没有一丝声音显见这七人俱是武林高手。
其中一人伸手敲了敲房门幸好那史胖子因为夜生了事故正自心中焦急不能成眠闻声急忙披衣起床打开房门一看不禁大喜道:“总镖头你居然来得那么炔!”
那人正是“武威镖局”的总镖头九中连环剑王锡九闻言说道:“我听得镖旗被拔心里急得一塌糊涂连夜便赶了未。”
他又说道:“我的师兄武当四子和东方堡主兄妹恰好也在镖局听说这镖旗乃一女子所拔而这女子又是与熊倜同行的也陪着我连夜赶来现在废话少说你赶快去将那女子唤来我倒要看看她是什么人物竟敢拔我们武当山的镖旗。”
史胖子一听居然惊动了这许多武林中顶尖儿的人物心中也自打鼓连忙说道:“各位先请房里坐我马上去叫她来。”
原来自从熊倜溜出飞灵堡后东方瑛竟哭了好几天峨嵋双小又在旁边敲边鼓说熊倜实在如何如何不应该一定要找他回来问个明白。
东方瑛便磨着东方灵她一定要她哥陪着她去寻找熊倜东方灵心里也想找回熊倜将自己对朱若兰的心意说明这几日来若兰和东方灵已情愫暗通只不过大家羞于启口而已。
于是东方灵这才带着东方瑛离开飞灵堡四处打听熊倜的下落但熊倜这时正在流浪之中江湖人物如何知道。
他们寻找了许久也未见到熊倜的下落东方灵忽然想起武当四子曾坚约熊倜到武当山一游也许熊倜是到武当山去了。
于是他们兄妹二人又启程入鄂他们走得自比熊倜要快到了武当山见了四仪剑客都说不知道熊倜的下落东方瑛便着急起来怕熊倜可能遭了别人的毒手还是武当四子极力劝慰她说熊倜一身绝技又有谁能轻易伤得了他。
他们在武当歇了几天四仪剑客说要去找王锡九他们一想王锡丸坐镇鄂中消息必然灵通便也跟着去了。
无巧不巧他们刚到武威镖局那史胖子遣去送信的趟子手老赵便也到了将在鄂城发生的事如何如何一说武当四子和王锡九都大怒东方兄妹一听此事竟是熊倜同行之人所为而且还是个女子东方瑛比谁都生气连夜便赶来了。
这里且说史胖子他匆忙穿好衣服跑去熊倜和夏芸所住的跨院又不敲夏芸的门面去敲熊倜的刚走到门口熊倜已推门而出。
原来熊倜这夜也没睡王锡九等人在房上盘旋之际虽然绝无脚步声但熊倜听觉异于常人他们衣袂带风之声已被熊倜听见而且还听出不止一人并还俱是武林中极佳的身手。
熊倜心想:“这几人的轻功都已登堂人室想这鄂城小小的地方怎会有这许多好手一定是武威镖局的总镖头带人来了。”
于是他穿上衣服果然史胖子沉重的脚步便走来了熊倜推门而出说道:“是贵镖局的王总镖头到了吗怎么还有别人呢?”
史胖子心忖道:“这熊倜果然厉害竟已知道了。”便道:“除了王总镖头之外还有武当四子和出尘剑客东方兄妹果然不出我所料此事闹得大了只怕不可收拾呢!”
熊倜听说东方灵兄妹也来了也吃了一惊他心想:“这却难办了我若管这事也不好不管又怎放心夏芸!”
他们这里的说话之声和史胖子沉重的脚步声却也被房中的夏芸听到她本来脱衣就寝此时走了出来眼角朝熊倜一瞪冲史胖子冷冷他说:“王总镖头来得倒真快。”
熊倜走上一步刚想说话夏芸又说道:“听说还有别人同来那样更好反正不论多少人我总一个接住便是了。”
史胖子说道:“夏姑娘真是快人快话那么就请姑娘跟着我来吧。”
夏芸望也不望熊倜一眼跟着史胖子便走其实她是多么希望熊倜能跟着她保护着她她倒不是惧怕只是渴望着那一份温暖的力量罢了。
但她回头一望熊倜并没有跟来她强忍住眼泪想道:“好这样也好他不来就算了以后我永远不要见他了。”
走到院中王锡九及东方兄妹武当四子已站在院中王锡九一见史胖子带着一个女子同来就知是正主儿到了越前几步朗声说道:“在下便是武威镖局的王锡九姑娘想必是雪地飘风了只是敝镖局和姑娘井水不犯河水不知姑娘为何拔了敝镖局的镖旗还请姑娘指教。”‘夏芸一看竟有那么多人站在院中心里一横说道:“什么也不为我就是看不顺眼想领教领教你的武当剑法。”
院中诸人闻言俱都大怒心想这姑娘怎地不讲理武当四子里凌云子年纪最轻才三十出头脾气也最躁轻飘飘一闪身已掠在王锡九前面冷笑道:“原来你是想见识见识我们的武当剑法那容易得很只管动手便是了。”
夏芸冷冷对说道:“你是什么人姑娘我的可不是你你要动手也容易得很不过要等我先领教了姓王的高招再来收拾你。”
她话越讲越不客气连一向脾气最好的东方灵闻言也作色东方瑛见她年轻貌美月光下看着衣袂飘飘竟如广寒仙子似想:“怪不得熊倜跟她在一块儿原来她这么美。”
东方瑛心里又妒又怒一个箭步窜到前面去夏芸又冷笑道:“你们还有多少人干脆一齐上来吧省得一个一个地费事。”
王锡九怒喝道:“收拾你这种黄毛丫头还用得着别人费事?”
他盛怒之下已不再客套了撤出长剑便要动手。
忽地东方灵沉声说道:“王兄且慢动手我还有几句问她。”
说着他缓步走到前面来朝夏芸拱手朗声说道:“这位姑娘请了在下是江苏虎邱飞灵堡的东方灵这是舍妹东方瑛。姑娘和武当山的纠纷我们也无权过问更不会和姑娘动手这请姑娘放心只是在下却有一事要请教姑娘。”
夏芸道:“什么事?”
东方灵说道:“听说姑娘和熊倜本是同伴不知姑娘和熊倜是何关系那熊倜现在何处在下有些事要和他说。”
夏芸一听熊倜又是柳眉倒竖恨声说道:“他跑到哪里去了我怎么知道我和他萍水相逢一点关系也没有。”
东方灵听了微微一愕随即说:“这就是了我和姑娘虽是素昧平生不过我看姑娘也不像是个为非作歹之人今日之事实在错在姑娘依我愚见姑娘最好还是将镖旗送回我东方灵担保武当派的道兄也不会难为你一个小姑娘。”
东方灵在武林之中地位极高故此他才讲出这些话也是一番好意哪知夏芸却丝毫不领情说道:“堡主的话既然问完了就请站过一边我不管谁对谁错今天是定要向武当派讨教的”她在熊倜那里受了一肚子的委屈现在却都发泄在这里东方灵也有些生气便走开了他知道夏芸的武功再高在武当四子手里也讨不了好去定要吃个大亏。
东方瑛也跟了过去悄声说道:“那熊倜一定还在店里你去找找嘛。”
东方灵皱眉说道:“黑夜之中我怎能在人店中乱闯我想他一定还不会走我们总找得到的你先别着急。”
这边九官连环剑王锡九已将剑撤在手中转身对史胖子说道:“你去关照店家叫住店的客人不要随便出来乱闯。”
王锡九又道:“就请姑娘亮兵刃动手我们话也不必多说了还是手底下见个真章吧!”
夏芸更不答话伸手向身边挂着的袋子一摸摸出一团银色的圆球她随手一抖竟是条极长的银鞭原来她是女孩子人又爱美软兵刃不便缠在腰上便放在身旁的镖袋里。
王锡九见她兵器已亮出便说道:“快动手吧看你是个姑娘先让你三招。”
夏芸娇喝一声:“谁要你让你若不动手我也不动手。”
王锡九喝一声:“那么小心了。”长剑一抖挽起斗大个剑花剑势忽地一偏斜斜地刺向夏芸的左肩这招是武当剑法里最基本的一式剑式本应直点前胸但王锡九到底是正派出身怎能向女孩子前胸点去故此稍稍一偏刺向左肩。
夏芸微一倾身掌中的银鞭宛如灵蛇反噬倏地活了起来鞭头一抛一点一招“龙卷凤头”连削带打带起一道银芒直找王锡九的锁腰穴竟是“狂鞭法”里的绝招。
王锡九咦了一声喝道:“你是宝马神鞭萨天骇的什么人?”
夏芸道:“谁认识萨天骥。”
王锡九口中说话手里不闲着剑式一吞一吐随即使出武当山镇山剑法“九宫连环八十一式”只见剑光如虹招招俱是连削带打的妙着。
夏芸手庇也自不弱长鞭风声虎虎直如同狂龙卷声势惊人。
两人身形都极炔晃眼便已直走了二十余个照面王锡九心里不禁急躁道:“怎地这女子如此了得我成名江湖多年今夜若不能胜得这无名的小姑娘岂不要被人笑死”他心神一分便落败像夏芸一连几下绝招逼得王锡九步步后退她得理不让人轻啸一声“海拔山摇”“云涌如山”鞭影漫天带着遍地耀眼的光芒直取王锡九。
王锡九连遇险招迫不得已剑式一挺想从鞭影中欺身进去夏芸冷笑一声手腕一用力长鞭回带平扫头顶王锡九退步仰知饶是这样右耳仍被鞭稍带着一点火刺刺的生痛。
夏芸长鞭一收冷笑说道:“武当的剑法我也领教了也不讨如此。”她又自身旁袋中掏出一物却是那“九宫连环旗”。
她随手抛在地上说:“这玩意你们拿去我才不要呢。”
王锡九满脸通红羞愧地站在那儿东方灵心中暗自吃惊想不到这女子竟胜得了鄂中久负盛名的王锡九。
武当四子亦是又惊又怒凌云子闪身出来说道:“姑娘端的好鞭法只是武当派的剑法要看在谁手中使若在贫道的手上二十招内我若不叫姑娘认输我就跪下磕头。”
原来凌云子天份极高武当诸子里以他的剑法最是厉害再加上他刚才在旁边留心夏芸的鞭法觉得雄厚有余细腻不足看上去声势甚是惊人但破绽仍多而且夏芸内力不足更是使用这种鞭法的大忌所以他才说二十招里叫夏芸落败。
夏芸听了心里却不服气冷笑:“打车轮战不要找借口要上就上吧。”
凌云子说:“我是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人外有人不要卖狂。”
夏芸喝道:“你少罗咳。”长鞭原式而起又是一招“云如山涌。”
凌云子侧身一欺左手伸指如朝直点夏芸的“肩井穴”右手反撤长剑。
他避招、侧身、进击、撤剑几乎是同一动作干净利落漂亮已极。
东方灵在旁暗暗喝采心想这凌云子果然名不虚传。
凌云子鹤衣玄冠衣襟飘飘长剑随意挥出潇潇洒洒颀长的身影转着夏芸直转夏芸的长鞭攻远不攻近竟使不出招来威力大大地减弱了。
夏芸的武功本也是一等一的身手但此刻被凌云子一招制先只觉得缚手缚脚她极快地挪动着身子想跳出凌云子的圈子。
忽地凌云子横着一剑剑身平着拍来夏芸一愕心想哪有这样迸招的但仍然脚下变步“倒踩七星往后猛退哪知凌云子如影附随长剑仍然横在她面前她一急鞭身回带左手变掌为抓伸手想去夺剑凌云子厉喝一声:“躺下”忽地左手捏着剑尖剑把当做剑尖直点“肋麻穴。”
夏芸再也想不到他会施出这等怪招避无可避左肋一麻长鞭“当”地掉在地上人也倒下去。
这一刹那她脑海里想起许多事她想自己真是求荣反辱自己以为自己武功已是少有敌手了哪知二十招内就败在别人手里。
熊倜的话又在她耳边响了起来“像你这样的脾气早晚要吃大亏……”
她现在多想熊倜能在她身边保护着她她觉得熊倜是她所唯一能依靠的人了。
凌云子慢慢地将剑收回剑鞘里转眼一望东方灵东方灵也自含笑望着他。
东方瑛见夏芸负伤倒地到底同是女子物伤其类而且她听说夏芸和熊倜中间实无瓜葛气已消了大半此时她走上前去俯身问卧在地上的夏芸道:“你伤的不要紧吧?”
夏芸凄惋地摇了摇头此时她又悲又怜满腔豪气走得无影无踪。
凌云子回头向丹阳子问道:“这位姑娘应该怎么发落?”
丹阳子道:“这个女子冒犯了九官连环旗照理讲该将她废了。”
夏芸听了机伶伶打了一个冷故她此刻生死伤废都握在别人手里。
丹阳子又接着说:“不过姑念她年幼无知现又负了极重的内伤权将她带回武当山去罚她在祖师神像前当众叩头认错。”
东方灵心中暗思道:“人言武当四子最是难缠此言果真不虚人家已经受了伤还要带人家到山上去磕头:“凌云子见夏芸含泪仍然半卧在地上心中也甚觉不忍他火气虽大心肠却软摇了摇头叹气说道:“其实我也不愿伤你只是我那招‘阳灭阴生’威力太大对方越是闪避越见威力你不明其中诀要便妄自闪避故此受了内伤。”
夏芸只觉肋问阵阵作痛挣扎着想爬起来又浑身无力。
凌云子又说道:“你跟我们回武当山去内伤也可速愈不然普天之下能医得了这种撞穴之伤的人恐怕少之又少。”
夏芸眼含痛泪呻吟道:“我就是死了也不跟你们一起去。”
东方瑛心里看得难受也帮着说:“各位就饶了她吧。”
丹阳子正色说道:“这等事关系着武当威名贫道也作不得主还得要回山去请掌教师尊亲自发落不过我保证不会难为她就是了。”
这时已近五鼓晓色已起众人正想结束这件事忽地眼前一花一条鬼魅似的影子轻飘飘地自眼前飞过。
大家再一看地上的夏芸却已不知去向了他们俱是武林中顶尖的人物此刻竟然当着他们面前丢了个活人各个心中俱是又惊又怒。
丹阳子干咳了一声说道:“这人身法之快我走遍江湖实还未曾见过只不知道此是何人有这样玄妙的身法而又和武当为敌。”
东方瑛紧系黛眉说:“看他的身法影子我想一定是熊倜。”
丹阳子低低地念了两声:“熊倜熊倜……”
夜仍深怀抱着受了伤的夏芸熊倜无助地仁立在路旁一一个昏暗的角落里不知怎么办才好他不愿和武当的四仪剑客正面为敌是以除了必须先治好夏芸的伤势外还要留意地躲避着他们的追踪然而在这人地生疏之处他该何去何从?
借着星光他望着怀抱中的夏芸的面孔甚至可以看出她面上的颜色那是一种失血的苍白色和她以前那种娇美的嫣红完全不同。
微一转侧夏芸微启星眸像是醒了熊倜连忙俯下头去温柔他说道:“你难受吗?”
夏芸张目一看见是熊倜脸上绽开了笑容伸手勾着熊倜的脖子轻轻他说:“我很难受胸口很疼”熊倜安慰地抚摸着她说:“不要紧的等一会就好了。”
然而心中却知道这种被内家高手所创之伤势决不是一会儿就会好的他必须先寻得一个安静而隐僻的处所来检验夏芸的伤势然后再以自己的内力来助她复原。
此刻他心绪紊乱如麻目光爱怜地看夏芸见她正要说话忽地空中传来夜行高手衣袂带风之声忙用手掩住夏芸的风声到了熊倜听存身之处的房檐上忽地顿住熊倜料定必是武当四子来寻人忙屏息靠墙而立他实不愿与他们面对。
他忽然听到屋上一个女子口音极低声地埋怨道:“都是大哥我看他朝这面走的叫你快点追你又不肯现在再也找不到了。”
熊倜识得那是东方瑛的口音心中更是打鼓若然被她发现自己想走都不好意思。
接着他又听到东方灵说道:“不要怪人了凭你这样的轻功就是再早追也追不上人家平日叫你用功你总是不肯现在该知道了吧以后若要逞强就得多下昔功。”
东方瑛轻轻一跺脚她可忘了这是深夜在人家屋顶上娇嗔道:“大哥真是的现在人家急得要死你还要教训人。”
哪知她一跺脚屋檐上的积尘落在仰着面的夏芸脸上她下意识地晤了一声。
这一声把熊倜晤出一身冷汗他知道这绝瞒不过东方兄妹的耳目。
果然东方瑛急速地转了个身向东方灵说道:“好像他们还在这里。”
东方灵何尝不听得更清楚但却因近日情感上的训练知道情之一字最是不能勉强即使追上熊倜又何苦去破坏别人呢。
于是他一拉东方瑛的手臂说道:“你真是有点过分紧张了人家此刻怕不早已走得远远的还会耽在这里等你。”
说完微一作势拉着东方瑛飞身而去。
熊倜在下面松了一口气心里暗中感激着东方灵他当然了解这是东方灵暗助他不然凭东方灵的耳目还会听本出这声音。
夏芸却忍不住说道:“这女于是谁呀好像对你关心得很刚才我就看出来了。”
熊倜笑了一笑他暗忖道:“女子的心境真是奇怪得很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会吃醋。”但是他自然不敢将这意思说出来。
远处已有鸡啼转瞬天就要亮了熊倜不禁更是着急他很想赶快找到隐藏的地方。
他思前想后突然想起一处可以容身的地方来他心中打算:“那时家兄弟行踪虽是诡异但却是个义气为先的好汉他等有育在先说如果有事需要帮助可到各大城市的商铺求助只要取出那枚古钱便可以得到帮助。”
他转念又忖道:“但这城中商铺如此之多我怎知哪一家与叶氏兄弟是有关呢?”
于是他边走边打量着街道。
夏芸见他久不说话悄俏地扭动了下腰晤了一声说道:“喂你在想什么我问你的话你也不回答。”
熊倜道:“我是在想我们该到何处去我又想起我们在此处人地生疏又要躲开武当四子的追踪想来想去似乎只有那叶氏兄弟之处可以得到帮忙但此处商店如此多我又怎么去找?”
夏芸道:“他不是曾经给你一枚古钱为记吗?”
熊倜道:“不错。”
夏芸道:“那天我在当涂那家衣铺的店招上就曾看到有一处古钱标记你在这条街上瞧瞧说不定也有此标记。”
熊倜果然看到路头第四家的店上就有一枚古钱标记而且也是家衣铺心知此处必定是了。
他略一思量觉得夜深拍门还不如越墙而入反正叶家兄弟也是江湖中人想必不会责怪自己于是他微一纵身越过了围墙和前面的屋顶落在后院里却发现后院中的一排房子里仍然点着灯火而且人影憧憧像有许多人在里面。
熊倜用手指甲在窗框边的窗纸上点了一个月牙小孔探目向里星去。
这一望饶他再是镇定却也惊出一身冷汗手微一抖怀中的夏芸险些坠下。
这屋内共有六人除了老三之外他在长江渡头所遇的叶老大叶老二也都在座另外还有二个商贾模样的中年人和一个丰神俊朗的年轻人桌上及地上放着四只箱子其中三只箱子金光璀灿全是金银珠宝之类。
另一口箱子却是熊倜惊悸的原因原来那箱子中竟满满堆着人头而且一个个发髻俱全面目如生像是经过药物泡制。
屋中六人正将箱子的人头一个个取出放在桌上而且面色都严肃得很熊倜虽也算得上见过不少世面却从未见过这等奇事。
他此来本是想获一藏身之地但见了这宗奇事心中顿时又没主意他茫然之中便想抽身离去须知江湖中人最犯忌的便是有人窥破了他们的隐秘熊倜也知道此点是以抽身离去想尽早离开这是非之地再做打算。
他方自在移动着脚步窗内灯火突地灭了熊倜一惊知道已被人发觉右脚一点人便象燕子般离地而起在空中略一转折落在屋脊上。
他正窜到房上之际嗖地屋上又多了一道人影接着屋顶的另三面也连续窜上三人。
最先窜上屋顶那人单掌一立沉声发话道:“好个鹰爪孙招子倒真亮居然缀到这儿来了今天倒要见识见识你有多大能为。”
话未说完左掌一引右掌斜削一招“玄鸟划沙”带着风声直劈熊倜的颈子。
熊倜在星光下一看此人却是那屋中的俊朗后生心中极快地算计着:“此人轻功、掌力都不俗我怀中抱着夏芸怎能与他们硬拼而且事出有误会我在没有查明他们来路之前还是能乘早脱身为上不必久缠。”
他心在算计着手中可没闲着转眼间左掌连削带打已和对方接了三掌。
他这三掌虽是随意择出但他多年的苦练掌上自然就有威力而且招式之精妙更非普通武林中人可以想见的。
那少年乃是近日江湖中声名甚大的后起之秀掌法自亦不俗但他“玄鸟划沙”之后跟着“手挥五弦”“错骨分筋”三招俱都被熊倜看似非常轻易地化解了去再一看熊倜手中竟还抱着一人心中不禁激起好胜之心双掌一错猛一收势。
熊倜见对方突地收势却大出意料那少年却冷笑道:“朋友真好身手想不到却会替满人当奴才真教我可惜。”
他双目一瞪眼中威凌四现那似乎不是一个少年所能有的威凌接着说道:“阁下此刻怀中抱着一人动身自是不便就请阁下先将抱着的人放在一边我尚某人保证不损她一根毫毛今天好朋友若不见个真章想活着回去是办不到的了。”
熊倜眼力特佳见此人目清神朗说话光明磊落而且口口声声将自己认做满清的爪牙想必是个反清志士自己更不愿和他动手但在这种情况下他又不愿解释。
他主意已定决定先闯此此地再说更不答话右手紧抱夏芸左掌微扬先天真气随掌而出准备硬闯出去。
那人怒叱道:“好朋友居然不卖帐。”右掌一圈一发居然硬接了熊倜一掌随叩双掌连发“秋雨落枫”、“落英飘飞”双掌如漫开花雨极快地向熊倜拍出数掌。
熊倜见他掌法特异是他前所未见的精妙竞似不是本上所传的掌法但他掌招虽是凌厉但却绝未拍向怀中的夏芸不禁对此人更生出好感但对攻来之掌又不得不接忙自凝神施展出飘然老人苦研而成的无名掌法和绝顶轻功化解了这精妙的攻势只见人影飘忽两人已拆了十数招。
此刻天已现曙色晨喷渐明熊倜微一转脸对着身后那人那人突地一声高呼道:“呀怎地是你尚当家的快些住手都是自己人。”
熊倜眼角微斜见发话的正是那长江渡头遇到的怪贾叶老大心知行藏已显自己无意中窥见别人的隐秘虽非有意但也不好意思但事已至此说不得只好当面解释。
那动着手的少年听到叶老大的叫声脚尖微点身形倒纵出去诧异地望着熊倜。
熊倜当然也自停手但却不知道该如何应付这场面叶老大朗声笑:“长江一别阁下却像完全换了一人要不是在下还记得阁下的风姿此刻真认不出来了。”他朗声又是一笑突又正容说道:“阁下夜深来访想必有事先请下去说话。”
熊倜别无他法便抱着夏芸纵下房去他低头一看夏芸哪知他刚才一番打斗夏芸竟又昏迷过去了他心中自是着急。
此时叶老大和那少年以及另外二人也俱都下了房、叶老大右手微举请客人屋熊倜缓步走了进去见屋中已空无一物那四口箱子都不知收到何处去了叶老二和叶老三却端坐在屋中一见是熊倜进来俱都将手拱了拱含笑招呼。
熊倜总觉得他们的笑容里有些故意心知人家也摸不清自己的来路当然会怀疑自己的来意那少年最后进门并且随手将门掩上。
屋中众人都眼怔怔地看着熊倜和他怀中的夏芸。
叶老大走到桌旁倒了一杯茶送到熊倜面前道:“寒夜客来茶作酒兄台长夜奔波想必甚是劳累权饮一杯再说来意吧。”
熊倜考虑了很久才说道:“深夜打扰、实非得已皆因敝友无意中得罪了武当四子受了重伤小弟又因故不能和武当四子照面是以必须寻一妥当之处为敝友疗伤小弟在此人地生疏突然想起贵兄弟义薄云天故此不嫌冒昧就闯来了。”
叶老大哦了一声便低着头沉思起来像是也在想着应付之策。
那姓尚的少年剑眉一扬说道:“阁下既是有因来访何以却鬼鬼祟祟地站在窗下探听别人的隐秘这点还请阁下解释明白。”
熊倜委实答不出话来。
叶老大却笑道:“这位兄台许是无意的只是兄台到底贵姓大名贵友又怎会和名传江湖的四仪剑客给下梁子?”
熊倜但然道:“在下熊倜敝友夏芸因为年轻气盛为了点小事竟和武当派结下梁子说来说去还要请叶当家的多帮忙。”
叶老大一听哈哈笑道:“我早就知道阁下必非常人果然我老眼不花阁下竟是与双绝、四仪齐名的熊倜近来阁下的种种传说在下听得多了说老实话我再也没有想到长江渡头的少年丐者竟会是三秀并四仪的三秀哈哈。”说着又是一阵得意的大笑。
叶老二叶老三也面露喜色叶老二突然问道:“贵友夏芸可就是传说中近年扬名白山黑水间的女侠落日马场场主的爱女雪地飘风夏女侠吗?若果真是她那我弟兄这小小地方一夜之中竟来了三位高人真是我兄弟的一大快事了。”
叶老大微一拍掌笑道:“我自顾高兴竟忘了替你们几位引见了。”
他用手指着那两位也是商贾模样的中年人说道:“这两位是我的生死之交马麟、马骥兄弟不怕熊兄见笑我兄弟几人邻不过是江湖的无名小卒罢了。”他又手指着那少年说道:“喏这位却也是江湖中大名鼎鼎的人物武林中提起铁胆尚未明来也说得上人人皆知了你们两位少年英杰倒真要多亲近亲近。”他说话总是带着三分笑容令人不期而生一种亲切之感这也许就是他能创立大业的地方吧。
铁胆尚未明笑道:“叶老大又往浅脸上贴金了倒是熊兄真是我素所仰慕的人物小弟适才多有得罪还要请熊兄恕罪。”
熊倜一听悄然想起常听人说近年西河绿林道出了个大大的豪杰初出江湖便成为西河绿林道的总瓢把子却也是个如此英俊的少年英雄不由生出惺惺相惜之心走上前去握着他的手道:“尚兄千万不要客气方才都是小弟的不是小弟正要请尚兄恕罪你我一见如故以后还请不要见外才好。”
他这一上去握着尚未明的手兴奋之下却忘记杯中尚抱着夏芸是以夏芸刚好阻在两人中间一眼望去好像两人都在抱着夏芸似的。
叶老二匣笑道:“熊兄不要客气了还是先将贵友安置好你我弟兄再谈也不迟。”
熊倜朗然笑道:“小弟骤然之间交到这许多好朋友未免喜极忘形了。”他低着头看着夏芸脸色愈发坏了不禁又双眉皱了起来说道:“敝友的伤势非轻他是被武当四子中的凌云子内力所伤恐怕一时还很难复原还请叶当家的找间静室以后恐怕要麻烦叶当家的一段时候了。”
叶老大忙说道:“你我今后就是自己弟兄了还说什么麻烦不麻烦我这里虽然是位于闹市但后院却清静得很此间绝不会有人进来的夏女侠要养伤再好也没有了。”
他侧脸向叶老二说:“你把朝南的那间书房收拾一下夏女侠就暂时住在那里好了书房的旁那间房间就暂时委屈熊兄一下正好照应夏女侠。”叶老二应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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