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赔礼道歉(1 / 2)

第二十八章

游乐最近也不是没和人疯过,集训队的同龄人都很爱闹,他有时也会在池子里把人给按到水里去,可是那种疯和现在这种不一样。

袁铮和文浩都比他大,都知道他是什么德行,以前那些个难堪的事儿在这俩师兄的眼里根本不是个事,绝对的宽容和体谅,那种喜爱是表现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陪着疯陪着闹,那是包容的喜欢。

游乐身边还真缺这样的人。这是一种特别依赖的情感,总觉得自己就算是做错了事,两个师兄也不会怪自己,眼界和别人不一样,自然也多上几分大气。

最后,等游明杰过来抓人的时候,游乐正在袁铮的床上呼呼大睡,一只脚还搭在袁铮的大腿上,而袁铮和文浩正在低声说话。

游乐被推醒,迷迷糊糊地又看见了床头的那个粉色闹钟,总觉得有事忘记问了,又或者也不是太想问。

国家集训队散了,那天以后,陆陆续续的有人离开,游乐送峰哥走的时候还流了眼泪,又陪着大S去吃了北京的小吃,虽然最后这两人都没进成国家队,可是却成了他长期联系的两个朋友,国内比赛的时候都会聚上一聚。

前脚送走集训队员,后脚运动员公寓大门口的荣誉榜上就贴上了袁铮的照片,红底的七寸照片贴在一个框上,名字、年龄、履历和荣誉,这是中国游泳男队近五年,唯一没有通过国际大赛获得奖牌就上了榜的人。也侧面证明了袁铮在教练组的眼中潜力无限。

每次游乐从那里走过去的时候,看着长长的荣誉墙,体操、篮球、速滑等等队伍里,和游泳女队那十四人的数量比起来,男队寥寥五人,便越发的显眼。

游乐在袁铮的照片边上,比着“V”,给自己拍了一张相,刻意留多了一点空间,希望过两年,在这上面可以贴上自己的照片,下面写着,【游乐,2012年伦敦奥运会,200米自由泳金牌。】

纪向明默默回了体校,可没过两天就跑到国家队的运动员公寓来了,在楼下给游乐打了个电话:“要出去玩不?”

游乐接到电话的时候那叫一个挣扎,很想把电话挂了,冲下楼给纪向明一拳头,可是最后却在袁铮鼓励的目光里点了头。

“你去吗?”游乐挂了电话,带着几分期盼地看着袁铮,他不想和纪向明单独在一起。

“他肯定有事和你说。”袁铮摇头,正在埋头赶作业,一请假就是将近一个月,高中的文化课他读的实在头晕,但是抽着空也得看,就算训练大过学习,可最基本的也得掌握。

“小铮哥……”游乐捏着手机贴过去,“你都学了二十分钟了,我也没打扰你,你就陪我下楼一趟吧。”

袁铮手里捏着的钢笔在纸面上浸出了一团墨花,然后把笔盖一插:“走吧。”

游乐的眼睛一亮,勾住袁铮的脖子下意识地就想亲一口,最后硬生生地停住,一把蹦到了身上,双腿夹着他的腰,手臂一挥:“走!”

袁铮无奈的把身上的人给扒拉了下去,揉了揉小卷毛,套上了外套。

外面的温度是越发的冷了,大风刮着西北方的沙子卷在半空,遮得天空雾蒙蒙的连太阳都看不真切,而这还不是沙尘暴的多发季节。

北京的口罩最好卖,每人必备十条,当然也有潮人喜欢带些特立独行的口罩。游乐下去的时候,就见纪向明拿着手机正站在一堆自行车的旁边,粉色的口罩上印了两颗尖锐的獠牙,还滴着血,见他下来,就把口罩给扯了。

“我带了个人,没问题吧?”游乐扶着袁铮后背介绍,“我师兄,袁铮。”

“你好,纪向明。”纪向明见游乐没介绍他的意思,自己开了口,“走吧。”

“去哪儿啊?”

“不远,随便吃点,我下午还得回体校报道,你也该去吧?还有东西要收拾,手续也要办理。”

游乐瘪了瘪嘴,不太想回去,可不回去不行。

纪向明请的是中餐,而且还颇有几分档次,甚至还叫了包间,以他这年纪做这事很是不伦不类的故作成熟,但是又让人感觉到他这次是来正式的了。

被礼仪小姐领进的包间的时候,游乐突然有点儿后悔,或许真该他自己一个人来的,纪向明的慎重不觉间也换来了他的郑重。

菜单是早就定好了,坐下后,纪向明就一直在拿湿巾擦手,一根指头一根指头的擦,慢悠悠的,也不开口。

“我上洗手间。”一直没说话的袁铮第一次开了口,把空间给让了出来。

游乐感激一笑,等关门声在身后“咔嚓”落上时,拿起茶杯斜睨了纪向明一眼,一点点地啄。

“我记得教练很喜欢你,每次教训我都拿你来做例子,一直都很喜欢。”

纪向明低着头,郁郁地说,语调发沉,不快不慢。

“你游的好,教练就开心,还说他手底下可算有个可以扛大梁的队员了。”

“可……那天我和教练出去的时候听到了你给游导打电话,把你的成绩告诉他,又说等游导回来了,就一起加油。那些话,我和教练都听到了。”

纪向明抬起头,眼眶发红:“我说这些不是怪你,是我的错,我和教练说,你把游乐练好了不还是游导的?他就是在这里寄养一年,你老拿我和他比较什么?我才是你一手带出来的。”

“我……”纪向明擦了擦眼睛,“我当时真的很妒忌,从五岁就跟着教练在练,哪怕教练带再多的队员我都是第一个,可是你来了,我就开始难受。”

“所以……你能让游导别再怪教练吗?教练不抽烟,也很少喝酒,这些日子见到他的时候,他一直在抽烟。”

游乐咬住了下唇,手捏得白瓷茶杯死紧,手背的青筋浮现,瞪着纪向明,千言万语难以表。过去那一年半的孤立,退步的游泳成绩,心里的窝火,这千万般的种种,一句对不起就能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