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梁启超批评儒家道德长于私德缺少公德。
后来大家就学会了用公德来绑架人学会了结结实实的给人扣帽子。
甭管什么德人都是自私的。
究竟谁占便宜?谁损失?
朱老八觉得胪滨府应该是吃亏了毕竟不收荒银。
可实际上没人损失只是得到的多寡而已。
比如有五个大家族同过一窄巷。
大家都在挤最终拔得头筹者五分钟过去倒霉的最后一个家族花了一个小时才过去。
赵传薪拎着屠刀在旁边监督让大家不要挤按顺序而过仅用了一刻钟五个大家族全部通过。
大致是这个道理。
胪滨府也没亏治下民富促进商业该收别的税一样收别的好处一箩筐。
天已经开始变冷了。
白天的温度赵传薪估计只有10度以内。
小学堂和他的房子大体已经建好剩下需要朱老八的木材运来做梁上瓦。
赵传薪这会儿来到公厕位置勘察。
他挠挠鸡窝一样蓬乱的头发掏出图纸看了一眼。
无所事事的张寿增跟来瞧热闹:“知府有必要分男女厕吗?”
“怎么着里面那么多坑男女混着上?”
“……”张寿增老脸微微一红:“我是说这里男多女少……”
“此时男多女少以后女人就会多起来。”
听着好像很脏但未建成之前公厕也只是个建筑而已。
赵传薪看着挖好的坑点点头觉得今晚就能搞定。
最近这段时间各种盖房子通常都是在夜里进行他的作息有些乱了经常起来就刷个牙头不梳脸不洗的蓬头垢面出入府衙。
张寿增又说:“那个海山我打听到了这人出身于klqq。最近出入各旗王公府邸游走于各大喇嘛之间显然图谋不轨。自知府大人上任后他便不敢在海拉尔地区久留似乎向西去了车臣汗部。”
“告诉胡二让他全境通缉这个叫海山的人。见着人如有反抗可就地击毙。无论出于什么目的任何反骨仔都该死。”
两人往回走。
赵传薪拎着外套搭在肩上看见一群孩子呼啸而过去的正是学堂的方向。
未建成的学堂此时成了他们的游乐场。
姚冰赫然在列。
张寿增好奇问:“知府我听说了姚冰的事情你为何不作其它补偿而是收他为徒?我见这孩子平平无奇无甚出众。”
“我害的你耳朵砍了给你点钱伱愿意吗?”
张寿增想想失去半截耳朵被同僚嘲笑的场景摇头说:“不愿意。”
“即便富有四海的皇帝身体有缺陷照样会自卑更何况只是个普通人。童年伤痕一生也未必治愈给点补偿说得轻巧你补偿咋就那么值钱?况且我收徒需要什么过人之处?就算是个傻子在我手里也能创造奇迹不为别的就因为我能你管的着么?”
张寿增苦笑。
知府大人这张嘴是真的不饶人。
好在他已经习惯了。
姚冰这孩子心思简单小小年纪胆子奇大三岁看老赵传薪在他身上看到了一些自己的影子。
像之前的徐红岩人很机灵甚至敢和土匪斗智斗勇上赶着求赵传薪拜师他也不同意。因为在他身上没看到血勇反而性情有几分古怪。
本杰明·戈德伯格别看他智商高解决问题鲜用暴力但骨子里也具备天不怕地不怕的勇气要不然也不能小小年纪偷偷跑去藏地溜达一圈似乎还睡了个当地的御姐。
赵传薪不怕徒弟闯祸就怕徒弟窝囊。
回到府衙赵传薪去了一趟丽贝卡·莱维那边。
丽贝卡·莱维见了他立刻说:“人手不够。”
这段时间她性情开朗许多走路也抬头了。
焕发着第二次“创业”成功的神采。
从内在来讲她用结果证明了自己努力不会白费勤奋和务实切实有用。
当然在纽约时候餐车是赵传薪产业;在这里知府衙门最大就是赵传薪。
所以才有她倔强的土壤让她能安心闷头做事换别地方努力务实可未必就一定有好结果。
“唔……”赵传薪头疼抓抓头发怎么进来的怎么退了出去权当没听见。
五翼各牛录的笔帖式和领催都被赵传薪搜罗来了人手却依旧不足。
会计所不够官货局也不够。
毕竟草原上能说会写的不多。
赵传薪看了看跟出来的杨桑达喜说:“你负责联络外面读书人别管蒙汉看有没有当不成官的让他们来这里任职。等学堂建好还需要教师。”
杨桑达喜不怕做事怕的是钱。
他立即说:“知府要做到什么程度?花费怎么算?”
“焯招人经费去会计所领做到什么程度你看着办人越多越好。”
“知道了。”杨桑达喜如释重负。
那模样赵传薪看了想踹他一脚。
眼里就认钱。
此时胪滨府已经走上正轨赵传薪不需要事必躬亲。
他套上衣服系好扣子出门朝达赉湖方向而去。
达赉湖就是呼伦湖。
巴雅尔孛额对赵传薪说过原来达赉湖只是几个水泡子不算很大。
在光绪二十六年的时候湖水忽然上涨将那几个水泡子连在一起形成一片沼泽地。
于是他只得向外搬因为原来的木刻楞泡在了水里。
到了光绪三十年左右也就是赵传薪刚来到这个时代的时候达赉湖的湖水再次猛涨。
巴雅尔孛额被迫再次向外搬家那会儿他的身体状态很好还能扛得动圆木。
去年和今年湖水再次上涌。
好家伙这次巴雅尔孛额身体状态一落千丈再也扛不动圆木了附近的牧民给他准备了蒙古包又搬家了。
赵传薪之所以将他接到胪滨府附近住就是因为知道达赉湖水位还得漫扬未来百年间陆续扩大。
老牛破车的还有一身的风湿病就别在湖边上嘚瑟了哪天眼睛一闭再也睁不开岂不糟糕。
达赉湖是湖面扩展的厉害但实际上水位没有增加太多。
湖长30公里宽15公里从湖边向湖中心走走很远都处于1米水深。
赵传薪来到湖边看见了新巴尔-虎左翼副总管阿裕喜带兵在此看守而周边一个捕鱼的人也无。
看见了赵传薪阿裕喜屁颠屁颠上前:“见过知府大人。”
赵传薪点点头看着发黑的湖水问:“这里视野并不开阔你们平日里能看的过来吗?”
或许因为湖水是近几年开始漫扬覆盖了原本的草地导致湖水看着很黑但实际上并没有特别浑浊。
只是怕水的估计不敢下去尤其是深海恐惧症患者会担心里面跳出什么怪物来。
湖边有芦苇荡有很高的枯萎的水草加上湖岸形状曲折如果有人藏着还真不容易察觉。
阿裕喜说:“目前只有这样但长久来看或许还会有偷鱼的人。”
毕竟湖岸线太长了。
赵传薪见他们连帐篷都没有就这么杵着脸和手冻的彤红。
想了想说:“如果给你们造一些岗哨如何?”
至少不会受风吹日晒之苦。
骁骑校珠尔莫特摇头:“知府大人近年这湖有些古怪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上涨建岗哨会被淹没。”
赵传薪笑了笑:“这就叫因噎废食淹没也得盖我给你们盖你们这样冬天会冻死在这里。”
众人听了十分感动。
阿裕喜还是说:“知府大人盖岗哨过于铺张不必浪费府衙各处都要用钱。还不如将没收的俄人草垛分发给各旗穷苦牧民以资生活我等辛苦些不算什么。在庚子年动乱以前内地但有战事我们五翼八旗的牧民光是捐献朝廷马匹每年陆续可达数十万。动乱以后我们的牲畜数量折损的厉害目前牛马羊驼加起来也不过百万之数。因被俄民占地衙门放垦放牧草地更少许多牧民到了冬天家里牲畜饿死许多惨啊……”
赵传薪骤闻数字吓了一跳。
每年数十万匹马是什么概念?
他不确定问:“你说的是每年数十万匹?”
“是。”阿裕喜汗颜明明说的是草垛怎么就绕到了数字上面?难道说知府大人不想给?
赵传薪这才说:“官货局发放救济票没通知么?”
“额……倒是通知了但我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赵传薪点上烟说:“每牛录中有生活困苦者可由佐领牵头去总管那里开文书证明生活困难。总管、佐领同时作证签字可去胪滨府开救济票再去原俄民居住区领取草垛找看守草垛的巡警核销收回。”
听着好像麻烦但这是必须走的流程。
一来可以防止随意认领比如用苹果四件套听演唱会的却领助学金的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