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皇宫的大殿内誉王正接待一位特殊的来客。內侍通传后白衣男子缓缓朝他走来
步伐飘忽长袖延展行走间那男子的脸上至始至终都保持着一种慈悲之色。那是一种包纳万物的慈悲亦是一种悲天悯人的慈悲。
行至誉王身前男子抬起了头。慈悲的双眼一眨不眨的看向誉王。誉王端坐着的身子缓缓后靠。那双眼睛中他仿佛看到了这世间最大的悲苦生离死别爱人离世这种悲伤如韶华一瞬又如沧海桑田。誉王心底的悲伤慢慢被勾了上来眼中忍不住一阵酸涩。
当清冷的一滴泪滴落在手背上时誉王才知自己失礼了。他赶忙深吸了一口气将背挺得笔直。那名男子见了淡淡的敛下双目然后双手作揖拜下道:“代国国师延陵子华见过徐国誉王殿下。”
誉王长袖一展道:“国师请起。”
代国誉王虽听说过但恐怕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去的。原因无他因为代国离徐国有一个外域的距离。外域地域辽阔其中潜藏着无数危险。有千奇百怪的外族部落有闻所未闻的猛兽灵物更有人力所跨不过的诡异地形。无论是从代国到徐国还是从徐国到代国都需要很大的风险。誉王能了解这么多还是从他妻子姬芙蓉口中知道的。姬芙蓉虽不大爱说自己的身世但从她的字里行间誉王能猜测到她应该出生于外域中一个较大的部族里且她的身份不一般
想到这里誉王看延陵子华的眼神便有些不一样了。代国的国师千里迢迢从代国穿过整个外域到达徐国的国都先不论其中的艰险他究竟为何要这么做呢?
“不知国师千里迢迢来我徐国所为何事?”誉王开门见山的问了出来延陵子华也不矫情他抬起头看了一眼誉王道:“王爷无须担心在下是只身前来徐国的。所为之事也是私事而非公事。”
“私事”誉王想起內侍的禀告若有所思的看着延陵子华道:“可是为了那棺木里的人?”
殷红的泪痣在延陵子华的眼角泫然欲泣他抬起头微笑着道:“棺木里躺着的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誉王一惊继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躺在棺木里就表示那人应该已经去世而他却带着一个死人穿越了整个外域到了他徐国。这需要怎样的毅力又究竟花了多久的时间
誉王不敢深想下去便道:“国师千里迢迢来我徐国陛下本意是要召见你的。但近日里陛下龙体欠安下不得床只得由本王来接待国师。刚刚本王已差人去打扫了驿馆稍后便会遣人送国师过去。”
“如此有劳王爷了。”
“国师切莫客气若有任何需要可告知驿馆中的属官。”
誉王的态度亲切诚恳延陵子华深深作了一揖便退下了。待延陵子华走出了大殿誉王勾了勾手指內侍立马附耳过来。两人低语了一番內侍便急急的出去了。
——邵府——
刚用完晚膳邵长恒喝着清茶便对家里人说起了此事。
作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眷俞氏、邵颜和穆青林对这代国不甚了解。邵俊倒是曾在书本上看过一些便问道:“可是那个推崇道教的代国?听闻那是在外域另一边的国家这国师是怎么过来我们京都的?”
邵长陵少年时在外域附近的城池待过他心中对代国和本国的距离有着更直观的了解所以也提出了同样的疑问。
邵长恒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迟疑着道:“礼部只知道他来自代国有代国皇帝的亲笔文书却并不知他是怎么来的我也正好奇呢。听闻外域凶险无比他未带一兵一卒还随车拉了一副棺木竟就这样穿过外域来了我们徐国。这可真是匪夷所思。”
事实上徐代两国建立之初祖辈也试过扩展领土便将主意打到了外域之中。但那地方确实凶险无比非常人能够出入。在损失了过多的兵力后徐代两国便放弃了这种尝试各自安分的发展着自己的国家。而外域中人虽时不时的骚扰一下两国却不常有大面积的冲突。要说近年来唯一的一次大冲突也得追溯到誉王去往边陲之地的那一战了。
“棺木?”
屋里的男人们正谈着国家大事却不妨邵颜突然问出了这么两个字。
邵长恒愣了愣后道:“是啊。这位代国国师不光自己来了还带了一副棺木。听闻里面躺着的是他未过门的妻子”
“未过门的妻子?这代国推崇道教按理说那国师也应该是道教中人。这道士如何能娶亲?”因本国道士是不能娶亲的故而邵俊有此一问。
邵长恒笑了笑道:“代国与我国不同他们那的道教”温厚的嗓音淡淡的诉说着代国的风俗文化邵俊、俞氏和穆青林都被这话题吸引住了便认真的听了起来。而邵颜却在此时偷偷的看了一眼邵长陵。
带着棺木的男子想必就是白日里遇见的那位了。训诫之言犹在耳边。邵长陵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邵颜有心想问上一句但苦于家人都在只得干巴巴的继续坐着。
好不容易邵长恒说完了天也完全黑了。邵俊夫妇和俞氏还有些意犹未尽邵长陵却是直接道了别便告辞而去。邵颜急急的追了过去两人都没注意邵长陵的玉佩落在了椅子上。邵俊捡起玉佩跟穆青林说了几句也跟着走了出去。
彼时在通向邵长陵院子的小径深处邵颜终于追上了邵长陵。她停下脚步深深的喘了口气道:“小叔叔!你还是不愿意说出来吗?发生了这么多事即便你不说我隐约也能感觉到一些那个骷髅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它会害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