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两个醉鬼一处歇着(2 / 2)

他说几句话便要停下来歇歇喉咙里似乎总有异物硌着声音囫囵吞枣的听不大清。

“那天晚上我送夫人回容家第二天晚上又奉命把她接回杨府都没来得及歇着赵家就来人喊我去一趟。”

他抬起眼皮“他们叫我再送一个人回家。”

容毓:“俞先生吗?”

熊岳闭上眼睛捂着胸腔似乎很痛苦缓了半晌才叹了口气。

“他很喜欢俞先生。”

杨舒的喜欢

已经从爱才变成了折磨。

扶州书院顶尖儿的书生就那么几个杨舒早在他们中举之前就一一认识了这其中俞长君是他最关心的。

冬天了叫人送棉衣夏天了叫人送凉席年节到了还要请他去府里吃饭。

中举榜单放出后事情慢慢变了味道。

那天赵府给杨舒摆了一张席面赵节和两个儿子作陪。

也不知怎么的赵家就把俞长君叫了来。

他其实挺能喝酒的但那会儿也不知道怎么了四五杯下肚就转了向趴在桌子上叫不起来。

杨舒也直嚷嚷着头疼。

他想扶着杨舒上车回家却被迎头给了一耳光。

熊岳的眼眸里渗出点滴的泪水看着福宁

“那天赵大人说了要给他重新收拾一间屋子可他就说不要浪费人力只和俞长君两个醉鬼一处歇歇就是。”

“他从前从来没有过龙阳之好我不知道”

福宁扣着手指甲把手心抠出深深的一道痕迹眉眼涩得她几乎要落下泪来。

“然后呢。”

熊岳:“具体的在屋里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但俞先生出来的时候衣裳有血。”

熊岳那时候也有二十多岁了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傻子。

他为俞长君打抱不平可回去的路上 俞先生什么都不肯说只是闷闷的又灌了一壶酒。

打那之后他就常常在赵家的宴会上见到俞先生。

他越来越瘦削从最开始的面带笑意到后来的拒人于千里之外还是什么都不说。

只是身上的胭脂香粉味儿越来越重。

是为了掩盖某些尴尬的味道。

苑福宁:“他为什么?”

她有些情绪失控。

杜雪儿也好何金粮也好从他们嘴里听到的都是所见的只字片语但熊岳所说的

是把最残酷的现实活生生撕开。

“他为什么啊?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自己咽了这么大的折辱”

她手指节用力到发白嘴唇毫无血色。

容毓:“苑姑娘。”

他连忙站起来扶着她的肩给陈真递了个眼神后边安抚边带着福宁往门外走。

窗外的冷风迎面一激福宁的泪花流过脸颊冰凉。

容毓拿出白帕递给她。

什么都没说。

苑福宁呆呆的站着手里攥着的帕子并不用任泪水噼里啪啦的掉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

半晌她蹲了下来。

“我是他的师妹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像个白痴一样和他吵架。”

容毓也蹲下“这不是你的错。”

苑福宁:“怎么不是呢。”

“当年我但凡机警一些都不至于让他受这么大的侮辱。”

她看着容毓:“我师兄心里有喜欢的人。”

容毓没说话等着她的下文。

福宁:“那人已经成亲了有夫君有儿子他是个君子那份喜欢从来没说出口但我知道他心里有人。”

冬风呼呼的吹着。

容毓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容毓尝试着说“是”

福宁:“是我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