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展昭信步走在军营里。
营地里来来往往都是忙碌的人马按照在军帐内制定的作战计划紧张地实施着。一部分人被派去紧急征召民工参与加固城墙的工作一部分骑兵则被外派出去清野还有一部分正在全城动员百姓疏散并负责收集黑豆。
所有的工作都在紧张而有序的进行。
但相比于四处奔忙的各人展昭此时却反倒清闲了。
军营中的事自有自的运行章法他根本无从插手也无法插手。所以这几天他做的只是提着一柄剑在军营里走来走去有些能帮到的地方伸手帮一把。
这天他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在那里看到了一个小小的帐篷。和周围相比这个帐篷很简陋也很安静。
展昭吃了一惊。
他在营地中走了几日虽不敢说对其中布局烂熟于胸但各个部门所驻扎的位置还是很熟悉的。而这一块是马圈据他所知看马人并不住在这里这帐篷也显然不属于任何一个骑兵。
这里住的究竟是谁?
展昭迟疑了一下走上前却正好迎面碰见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兵端着一个木盆从里头出来看见展昭不由吓了一跳:“展大人。”
展昭认得他是骑兵营里小夏的爹父子两个一道在赤电营小夏是骑兵夏老爹则负责帮忙马夫照料马圈里的马。
展昭微微一笑颔首道:“夏老爹你住在这里?”
“这……”夏老爹迟疑地看了看帐篷内摇首道“回大人里头住的不是小老儿。是……是大将军……”说到后面越说越小声仿佛做错了什么。
展昭一怔。
夏老爹舔了舔嘴唇有些忐忑不安地补充了一句:“大将军……疯了。”
展昭怔住了:“什么时候的事?”
“那日起就疯了。”夏老爹小心地打量着展昭的神色见他没有异常的表情稍稍放心了一些又道“从那时起到现在面无表情也一个字都不说。吃喝屎尿全都不会。大家伙都恨他害死了将军谁都不愿搭理他。才几日的功夫人就乱七八糟。老小儿看着着实不忍是以……”
展昭叹了一口气温言道:“夏老爹你做的是。此事是展某的疏忽。大将军也是一代英豪有此结局已令人扼腕他虽有错在前但事到如今……”他轻轻一叹“都过去了。”
“哎!哎!还是展大人心善。”夏老爹松了一口气欣喜地搓着手随即又是一叹“大将军也是可怜人……”
展昭点点头却随即想起琉璃中毒等等事由皆是由他而起心头又是一阵痛楚却不愿多说掀开帐帘便走了进去。
帐篷很小也很是简陋四处透风透光艾剑飞就于帐内正襟危坐板着脸一本正经地望着前方。
展昭进来的时候他的眼珠都没动一下仿佛根本就没看见这个人。
夏老爹叹了一口气:“几日了他都是这样。跟他说话他也不理打他骂他也都不应。任人如何摆布都是这样神情。”
展昭想起那时初见在酒宴上艾剑飞的谈笑风生意气风发不想才几个月的功夫便成了现在这样这其中固然是他咎由自取但独子惨死又是因他的这等缘由就他自身而言的确情何以堪。
展昭叹了一口气但始终放不下他暗害琉璃一事撇过头不愿再看他从怀中掏出几贯钱交到夏老爹手中吩咐道:“夏老爹这几日军营之中人手紧您老就辛苦一些照顾照顾他。待此次耶律和彻退兵之后展昭自会带大将军上京。”
“哎哎!”夏老爹收下钱点头哈腰道“还是大人心善。”
展昭微微摇首转身就要走出帐篷就在此时却忽然听到艾剑飞低沉的声音:“耶律和彻又来了?”
二人吃了一惊转身不敢置信地盯着艾剑飞。艾剑飞神情专注地盯着展昭目光之中有肃然、威仪与慈爱。
“这、这……”夏老爹搓着手又惊又喜“这多少天了可头一回开口啊。”
展昭吃惊地盯着艾剑飞许久见他却是始终平静地望着自己眼底似有浓浓的慈爱。
艾剑飞顿了顿见展昭仍不回答又平和笑道:“耶律和彻又来了?”
展昭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艾剑飞颔首问道:“而今可是何等情形?”
展昭迟疑了一阵将所面对的情形如实道来。
艾剑飞沉吟一阵道:“你们可有应敌良策?”
展昭下意识地摇首沉默。
艾剑飞微微颔首笑道:“怎地此次凌鹤川也没点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