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如此么?”
另外云曦也找到了何玉平留在两处案发地的罪证:“两处案发地都有一个特别的药碎。”
云曦将东西装回来、却并未因此联想到一处直到说起那何玉平有一个卧病在床的妹妹……
“此药乃是瘫痪在床的病患常年服用的一个药引量少且昂贵。每次煎服之前都得将其均匀捣碎。”
牛皮纸小袋中那一点点的碎药粉末十有八九是何玉平在捣碎药材的时候不小心站在衣裳上的又意外留在了案发地。
陆青帆望着那微不可察的些许粉末不仅赞叹道:“这般细微的罪证都让你发现了。”
“也是巧合。”
云曦第一次在火场发现时也只得了零星碎末回来好生翻阅了几本医书才确认了;汪同家的药末反而是第二次去勘察的时候发现的当时桌边星点碎末跟桌腿的碎屑搅在一处难以分辨也是云曦花了法子将两屋分开的。
有了足够的罪证陆青帆便更有信心撬开何玉平的嘴。
他示意云曦站在一旁看着便命差役提审何玉平。
何玉平在外院等候多时见终于轮到自己、又是陆青帆和云曦皆在不仅露出一抹讥诮的冷笑。
“你笑什么?!”冉杓不忿地道:“耍弄我刑部官员让你很得意么?!”
“下官是笑这汪世书到底是个不禁事儿的全都招了。”
何玉平此言一出陆青帆和云曦对视一眼何玉平心中倒是有数。
“既知晓满盘皆输倒不如痛快些认罪。”陆青帆淡淡地道。
“大人想知晓什么问便是了。”何玉平神色淡然仿佛早就料中了这一天似得。
“汪同一家是怎么死的?”
“被我杀的。”
何玉平认罪得干干脆脆云曦心底蓦然生出几分诧异来。
她跟陆青帆见识过多少凶犯哪个不是硬挺到最后一刻?若非有足够铁证狡辩一番也是要的。
何玉平精心布局、杀害十一人竟然在陆青帆刚一问罪的时候便认了?
“如何杀之?且细细道来。”
“汪同数年来都在为我和主子提供火药每月我会将银子以‘抚恤银’的名目让汪世书做进烟花场的账目里发给他。谁知这厮不仅贪得无厌汇丰客栈爆炸案后还以数年积攒的暗账相要挟涨银钱。前夜说好的价钱次日又翻了倍……我一怒之下便杀了他们。”
何玉平那轻慢性命的倨傲态度说得仿佛杀得不是人、而是一群蝼蚁。
云曦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
陆青帆冷冽的寒眸盯着他冷声说道:“江南八名学子入京陈情可是你设局杀害?”
“是。我哄骗汪世书撺掇汪秀峰一行入京他还当我真会邀他们面圣呢!人到了之后汪同的爆炸烟花也早就为我准备妥当。那日他们邀我共饮我故意晚去了半刻……”
何玉平有太多法子接近那八个心无城府的学子哄骗他们行事更是手拿把掐。
“所以在现场引爆烟花的人是你?”
想到他们怀揣希望、手捧真心一派赤诚都葬送在何玉平手里云曦再也止不住心中的愤怒:“你不仅背信弃义、还残忍杀人当真是、当真是禽兽不如!”
“那又如何。”
何玉平神色仍旧平静甚至还冲着云曦露出一抹微笑:“是他们太过天真了我说什么他们都信……那日啊我丢了个火折子进去。‘砰’地一声我就眼睁睁地看到准备修改请愿书的马汝培、谢蔚和孔东方变成了火人……”
“畜生!”
冉杓怒喝一声打断了何玉平的残忍言辞忍不住唾骂道:“你禽兽不如!”
“哈哈哈哈……”何玉平不怒反笑笑到最后眼泪都跟着流出来了:“我是禽兽不如!就算我身死也有他们十一个人在黄泉路上作伴!”
云曦的指甲已然陷进肉中她努力克制自己的怒火一遍又一遍地告诫自己不要被何玉平的供词激怒沉默地坚挺着。
“你的主子是谁?”陆青帆是场内唯一一个仍旧保持理智从容的人在内心波涛的怒火下问出了最后一个重要的问题。
何玉平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他轻声吐出两个字:“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