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头处非常开阔青砖铺就的地上摆了两尊空着的红木大椅椅子的前面端坐三个人。左手边的一位是个不停地在摇头晃脑的酸腐秀才模样的老者。这老者身上穿的是件青色的锦衣长袍坐在椅子里微敛双目轻摇脑袋神情间流露的尽是一副呆楞十足的书生心念。
酸腐老者的旁边则端坐个须发怒张的中年汉子。这个汉子一身黑色长袍。坐在那里圆目怒睁须发飞扬身上有着一股子狂放不羁气吞山河的豪迈英雄气势。而在中年汉子身边则缩坐着一个白发枯瘦的老头子。这个老头子瘦的皮包骨相身上穿着件落了补丁的旧袍子。脑袋上的银发由于长时间没洗早就粘结在一起乱篷篷地堆作成一团远远望去就仿似头顶上堆着一个用白毛砌成的鸡窝般。
三人中除了酸腐秀才身上没半点修为中间的中年汉子实力不在关长云之下。而最可怕的却是那位枯瘦老头子那个老家伙缩在椅子里正半眯着眼用一柄锋利的小刀修剪指甲小刀上冷芒四射在枯瘦老者手中流转之间仿佛是直接化成一缕刀芒遁入体内。
圣阶幻师、心念化物?雷越仅轻轻一瞥就猜测出;枯瘦老者手中那把轻灵的小刀它应该是以‘心念化物’的力量凭借心念意力来凝练而成!
世人常说大隐隐于市想不到在兰京城中天子脚下一座罗浮会馆里就掩藏着位圣阶的幻师。兰京城王府众多馆所林立又会有多少圣阶幻师暗藏其中呢?感慨之余雷越引步上前拱手朝那位坐在中央的中年汉子朗声道:“我来自江南罗浮山关长云处出发前关将军曾说要以飞鸽传书告知我来访的日期。不知在座诸位可否知道这件事呢?”
一旁的酸腐老者耳听到雷越这番话目光一亮再眯起眼仔细打量一番后神情隐隐中就有些激动了。当下他刚要起身不想那位中年汉子狠狠瞪了他一眼。酸腐老者好像极为惧怕中年汉子瞬间便低下了头闭上眼兀自摇头晃脑不再理会众人。
中年汉子在酸腐老者身上收回目光转头上下打量雷越眼神中尽是一片狐疑。转尔他沉声说道:“关长云的信我一个月前就已收到算来你们一行早就应该来到兰京了。为何这么久才过来?此外……”说到这儿中年汉子冷下脸道:“你口口声声说自已来自罗浮山可曾有什么凭据?如若没有!那必定就是假冒的人!”
雷越听到这番话再仔细观望了下中年汉子发觉对方虽说举止粗鲁可眉宇间隐敛的是一道冲天的正气不是那些无事生非的宵小之辈。由此雷越联想自已在有佑天王府耽搁的那些日子。估计这中年汉子是等的急了胡思乱想之下以为自已一行在路上横遭不测。这才会疑心自已这个正牌的雷家公子是别人伪装的。
这世上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成!雷越信心十足自然不怕‘罗浮会馆’里的人刁难自已。当下他淡然一笑朗声对中年汉子道:“素闻‘罗浮会馆’里有位高手曾经是雷将军部下人称地剑王张猛想必您就是那位张猛张大将军吧。”
中年汉子一摆手沉声道:“将军二字不敢提雷将军夫妇当年离奇走失。我已不做将军许多年了现如今我不过是这‘罗浮会馆’里的一个小小护院。”讲到这儿中年汉子张猛突然把眼一翻厉声喝道:“不要说这些题外的事。关长云那个家伙素来以义气行事头脑热血不知辨别事情真伪。他在信中把你夸的实力通天又再三言明你就是我等苦苦守候多年之人。可为什么我眼中的你修为低末完全不像关长云描述的那番样子。此外你……你身边那人怎么他看上去倒像是做惯打家劫舍行当的歹人呢?”
张猛久居罗浮会馆平常日子里接触的都是那类天不拜地不服的流氓地痞。因此他那双眼睛认旁人或许认不准。但只要是做过土匪流氓行径的人出现在面前他都不用去看只消用鼻子闻上一闻耳朵听一听就能探查出对方身上那股子匪气。
雷越此时瞥了眼身旁惊出一脸冷汗的胡老二暗自忖道;今天这胡老二看上去是遇见命里的克星了。只是这个张猛认定自已是冒牌当下自已又该如何震慑对方让他深信不疑呢?
心念一动雷越索性收去身上的温雅之意将一身的魔猿心念砰然发作顷刻间众人耳听到空气中传来‘嘶’的一道爆裂声。声音落处雷越引步向前砰、砰、砰!朝着张猛迈出三步。
脚步落定雷越沉声问道:“萧大人你说我是旁人冒充不知大人认为我该用什么办法让你相信呢?”
……
陡然间雷越在众人眼中猛地变成另外一个人。在他身上那种弱弱的书生气质顷刻消失的荡然无存。取代的是股不畏天地傲视苍生的凛然气势。这样的气势让众人感觉雷越就连一呼一吸就充斥了来自远古蛮荒的凶悍王者之气。恍惚间众人心念中均出现了一相模糊的影子那是一个顶天立地的高大身躯他正站在天地之间高举双手怒撕苍穹!
那位正在用小刀修剪脚趾甲的枯瘦老者此时轻轻抬了下头微闭的双眼里一丝寒芒稍闪即逝。随即他又低下头喃喃自语地说道:“好强的心念誓要裂天!可是这天!果真就是那么容易被撕裂的吗?”说完他兀自长叹口气又忙着去修理他那只污臭不堪的脚丫子去了。
张猛在雷越勃发‘魔猿裂天’意志的刹那着实呆楞了片刻。他完全没有想到一个被自已排除在对手之外的少年竟然会勃发出如此强悍的心念。但很快张猛内心深处的那股子战斗欲望顷刻间又被雷越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