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文溪和尚点头浅笑不经意扬起他那单薄的唇角:“不错。如果按照冬虫夏草的生长形式推断那么这沙海莲蛇便是……”
“便是某种形如莲花的真菌被一群沙漠蛇误食真菌将蛇内脏腐蚀把蛇身当做孕育自己的躯壳埋入沙漠之中并在夜晚从蛇的口中绽放出类似蘑菇伞盖的莲花状实体是这样吧?”我顺着文溪的话说下去。
文溪没有反驳肯定地点了点头。
“那楚弦说的那种粉色的光呢?”嬴萱追问。
文溪和尚摆摆手:“真菌种类繁多而其中许多菌子都含有夜光的成分甚至有不少会发光的蘑菇都在古书籍上被记载。昨天晚上我也对姜楚弦说了只是刚巧那些数量庞大的粉色荧光组成了某种特定的图案而它通过刺激视觉进而影响脑部神经让人陷入幻觉。”
嬴萱觉得没趣不耐烦地摆摆手:“咳照理说这谜题都被你们俩给解开了还有什么搞头?”
我和文溪和尚对视一眼同时看向了走在队伍前段的鹰泊。
媒介虽然解释清楚了可到底是谁在利用这沙漠中机缘巧合诞生的粉色莲蛇来营造出那样可怕的噩梦?
一路行至正午由于日晒强烈商队决定暂停脚步进行休整。冗长的队伍稀稀疏疏地停下三两人聚作一堆就地歇息人们趁着这休息的时间紧一紧松了的绑带擦一擦满身的臭汗甚至是脱下闷热的鞋履将漏进去的沙粒倒掉。
嬴萱一点都不知道节省仰头就将自己腰间的水囊灌下去半袋喝得心满意足之后她便将自己臂腕上系着的手帕围在了脸上试图当做面罩来遮挡一下这毒辣的日光。我舔了舔自己干裂刺痛的嘴唇忍了忍还是决定将自己的水囊让给灵琚。
谁知我刚一转身却见灵琚仍旧是趴在雁南归的肩头像是被热化了一般瘫在野鸟的背上。而雁南归盘腿坐着回过头一手扶着灵琚的后背防止她脱力摔下来另一只手将自己的水囊放在灵琚嘴边正十分温柔地喂她喝水灵琚半眯着眼睛小口地喝着还从嘴角漏出了一缕细流。我停在半空中的水囊被身边的文溪和尚毫不客气地接过来我翻了个白眼便没力气同他争抢任他往自己嘴里灌。
热气似乎是从皮肤中钻出来一般闷得人嗓子眼痒痒的。
穿过人群我有意无意地搜索着鹰泊的身影却只看到了挡在我面前的雁南归抬起了他那苍白的拇指轻轻擦过灵琚的嘴角将那沾在小丫头唇边的水渍擦去随后十分流畅自然地把手指放在自己嘴中吮吸干净不浪费一点水源。
“文溪……是不是天气太热让我看到了什么恶心的幻觉……”我有气无力地背过身单手撑在太阳穴上。
文溪和尚笑笑无奈地摇摇头。
突然商队前方停歇的方向传来一阵骚动似乎是有什么人起了争执。雁南归十分警觉地起身张望片刻便摇摇头对我们示意无碍。
“起了口角似乎在打架。”雁南归事不关己地解释道随即低下头垂在肩膀上的蓬松白发像是裘衣的领子正巧盖在了头枕在他膝盖上的灵琚的脑袋。
西域小国众多城池林立各个少数民族也都有他们特有的部落聚集地一条丝绸之路横跨千里因此商队的人员构成也十分复杂。他们将西域的珠宝香料运至中原再将中原的布匹丝绸卖回到西域以赚取中间巨大的差价为利润这也就更加说明了大小商队中的成员都存在相互竞争的关系因此产生矛盾的理由也自然多种多样。
加之这条商路是通往敦煌的必经之路像我们这样企图到敦煌的路人过客也不在少数这些人抱着不同的心思和共同的目的自发与拥有大部分骆驼的商队凑在一起也是为了应付旅途中的突发状况。人员结构如此复杂的一支队伍如若和睦相处从不起任何冲突才算是稀奇。
“不过……”雁南归突然补充道“我看挑事的好像是昨夜那个背着大刀的男人。”
我昏昏欲睡的神经瞬间被敲醒犹豫再三我还是站起身漫不经心地朝前面走去。只见前方一群人围成了个圈正好将鹰泊和其他三名壮汉围在中央。
我还未走近便听到了鹰泊的叫嚣:“你们这小兔崽子毛还没长全就想着从爷爷我手里抢饭吃真是活腻了!!”
鹰泊本就长得凶神恶煞加之他那一人高的巨型砍刀一般人是不会轻易得罪他的。我正这么想着凑近了人群钻进去一看乖乖原来对方还真不是一般人。
对方是三名五大三粗的汉子都是光着膀子一身疤痕若再高上几分几乎和鬼豹族人相提并论。我悄声问身旁看热闹的兄弟事情的来由他却无所谓地摆摆手:“嗨斗架嘛身上肉痒痒了还要什么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