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沈秀英在气头上就往外走头脑一片空白也不记得劝她阿婆的事了。
沈裕追了出来低声急呼“姐等会。”
沈秀英深吸了口气迫使自己平静下来垂着眉眼僵着背脊立在原地。
柳落雁仰起脸从她这个角度刚好可见老妈眼里隐忍的泪花。她用力地握了握老妈的手低声笑道:“妈我们没事。”
“走吧。”追上来的沈裕弯腰抱起柳焱夏率先往外走。
一行四人却是出了院门穿过几条巷子到了沈家的老房子。
站在门口沈秀英又有些不平愤愤道:“小裕婆八十已有六你们还狠得下心让她一人住老房子!”
“我有什么办法!”沈裕连连喊冤“婆什么脾气爹什么脾气一个比一个倔!婆闹上脾气死活不搬新房爹也是随她闹又不肯说几句软话。这不越闹越僵还盼着你能劝劝。”
“我劝?”沈秀英冷笑“我跟爹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水火不容!”
“姐你真是得了沈家的真传祖孙三代谁有你倔!”沈裕倒是有心情打趣“你当初要嫁姐夫婆和爹可是真拿你没办法。”
这旧事重提沈秀英面色还是有些涩然深呼了几口气郁气也走了大半。
推了门沈裕拖长了音调大声喊“婆”
厚重的围墙内几颗高大在半空中横向扩展的柚子树遮挡了原本就不充足的光线四方的院落更显阴森。正屋斑驳厚重的木门半开着里头更是阴暗的看不清仿若一个老人半张着牙齿快掉光的嘴显露的污浊也有些骇人。
里头没有应声柳落雁恍惚之间似乎闻到了一种近乎死亡的气息。
沈秀英暗暗着急松了儿女的手快步跨过门槛转进内堂。
柳落雁犹豫了下决定同小夏在外面等候。她的前世仍隐隐记得些参加这个太外婆葬礼的片段。那会她还太小小到几乎不懂得死亡更不懂理悲伤。因为不懂所以不会伤心难过。现在她懂了所以不敢接近害怕生出情谊因她离去而难过。
小鱼的命还悬着依然是个未知数。不能让自己变得脆弱多愁善感她时时都在提醒自己“柳落雁你一定要坚强!”
柳焱夏在院子里转悠一会也未找到什么有趣的玩意趁她一个不注意便溜了进去。柳落雁无奈只好随着他进了里屋。
屋内阴暗而潮湿柳落雁在右侧房内终是见着了记忆中已是模糊的太外婆。像所有上了年纪的女人苍老而枯瘦布满皱纹的脸昏黄的老眼。只是一头白发白的极为纯粹不带一丝斑驳耀眼而夺目。
此时老人家就像个孩子般侧身埋入沈秀英的怀里痛哭。
沈秀英幽幽地叹气腾出只手缓缓地抚在她削瘦的脊背。
“婆为什么不肯搬你还不懂吗?”沈秀英目光里有些寒意“人老了就像孩子一样你和爹凡事多顺着点她。发自内心地去对她好她还会去闹什么脾气?”
“说的我们好像是不孝子不孝孙。”沈裕低声咕嚷随即扬了声“道理你都懂你怎么不多顺着点爹!”
沈秀英轻抚着的手一僵愣了半晌终是摇头叹气“我和他上辈子肯定是冤家。”
柳焱夏吭哧着爬上chuang学着老妈的样子去抚这个在他印象中仍是有些陌生的太外婆的脊背。这个举动逗的老人家心都暖融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