舆论是没有硝烟的战斗。

想要将众人的目光全部吸引来，又要勾着大家的好奇心，一直关注下去，首先要做的就是将每一个阶段都计算好。

比如今日让卢氏措手不及的证明身份。

明明就是自己府中的下人，可对方拿着府衙出具的文书，就让卢氏变成哑巴吃黄连。

若是她回府后找不到蕙兰的身契，亦或是当年送她们这一批下人到吴家的牙子寻不到，卢氏和吴家就会陷入无法在身份上拿捏蕙兰的境地。

吴家的大部分下人都是在安阳府采买而来。

寻不到身契就只能找当年的人牙子来作证。

可就算当年的人牙子还在，对方远在安阳府，卢氏明日也无法让对方出堂作证。

“所以，这个哑巴亏吴家只能咬牙认了？”

郑氏惊诧得要找不回自己的声音。

这，这路数！

顾瑶若是没有这样掰碎了来为她们讲解，她完全想象不到。

而若此时的她是卢氏，怕是已经要被气死！

顾瑶很是肯定的笑着点头，若是旁人出手，这事也许还有旁的可能，但这是陆景之花了七八日时间精心设计的，这个亏……卢氏必须咬牙咽下去。

“外祖母，明日升堂后不会有太多热闹可看，卢氏应该不会再出现，会有吴家的管事到府衙这边，请求府尹大人再宽限几日。”

“啊？宽限几日？那不是给吴家回安阳府找人牙子来证明吗？”

万一当年的那个人牙子寻到了，被人快马送到京城来，那那个下人岂不还是会被吴家带走。

“嗯，蕙兰和府尹大人是否会同意，就看景之是如何安排了。”

他不肯告诉他细节，她现在也有些猜不透。

她已是琢磨了好几日，依旧没有猜到他去护国寺到底是为了什么。

郑氏虽是已经知道吴府的那个人今日这番举动到底是为了什么，但她的好奇心还是被高高的吊了起来。

只恨不能立即就到明日，让她知道钱玉昌和蕙兰面对吴家人的请求会是什么反应。

她都如此，京中的一众宅院中听完这场热闹的，此时不止好奇明日会发生什么，更加好奇吴府的下人为什么要状告主家。

还说当家主母要打死她，这是……发生了什么阴私事，要让吴家人下狠手来灭口？

有好奇之人已是开始私下里偷偷打听。

郑氏离开没多久，陆景之就下差回来了。

只他不是一个人，身后还跟了两条尾巴。

孔允凌已是开始以妹夫自居，每天跟在他身后讨要茶水都比从前更有底气。

而齐元洲……他脸皮一贯厚实，从不觉‘卑躬屈膝’是有辱斯文之事。

距离上一次来蹭饭已是过去了半个月之久，在无限回味中，他们自觉意志力已经在锤炼中得到升华，所以不能再委屈自己。

顾瑶有心好好观察孔允凌一番，晚膳设在前院厅堂中，两桌酒席中间只用屏风阻隔。

她落座的位置，刚好一偏头就能将另一桌悉数看在眼里。

一整晚，孔允凌除了陆听雪进入厅堂时有些局促害羞，其余时间全都在埋头苦吃。

这妹夫……很好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