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番外2:陆凌晨(1)(2 / 2)

以我深情祭岁月 二乔 2009 字 7个月前

“……”他仍旧一言不发。

曾经的陆凌晨想不明白这么简单的问题他为什么回答不出来,直到很多年后,他才后知后觉明白。

不是陆凌川回答不出来,而是……没有答案。

不管是第一个问题还是第二个问题,若是强行要答案,他也只会点头、摇头,点头,再摇头。

他爱沈念,他不爱沈念。

他恨沈念,他不恨沈念。

爱和恨只在一念之间,曾经有多爱,现在就有多恨。恨的根源就是爱,如果连恨都没有了那才可怕,那就说明已经不爱了。

越爱你,越恨你,宁愿纠缠不休,也不愿背道而驰。

他问过陆凌川,沈念是个什么样的人。

陆凌川说,她重情,但又执拗。

其实陆凌晨和沈念的联系并不多,以前他只知道沈念是哥哥的女友,凌蕊出事后,沈念跟着陆凌川创业打拼,更是没见过面。

是后来公司做起来后,陆凌晨高中毕业进入大学时在公司提前实习,才和她交流多了些。

也是那个时候,陆凌晨才发现,陆凌川的形容太贴切了。

她太执拗了,执拗的认为陆凌蕊的死就是她造成的,将这份压力一点一点强压在自己身上。

陆凌晨恍惚间似乎明白了这些年哥哥一直将她带在身边,也许并不只是恨她而不肯放过她,中间应该还夹杂着隐忍的爱。

若任由沈念继续这样自责堕落,结果如何无法评判。他拉着她一起创业,将公司做大,认识越来越多的人,攀上越来越多的关系,然后一步一步、亲手将那两个畜生送上死刑的判决。

陆凌蕊,对陆凌川和沈念来说是这辈子无法释怀的存在,只有他们亲自去查去找证据,将伤害陆凌蕊的人处以死刑,才能缓解心底的愧疚,也是给陆家那两位失去女儿的老夫妻一个交代。

四月份的时候,陆凌晨接到过一通电话。

电话那头的陆凌川语气很不对劲。

匆匆赶去时,就见他跌坐在酒吧包间的地毯上,周围散落一地的空酒瓶。

他背靠着沙发,一张纸按在心脏处。

现在的他俨然不似曾经,他清楚知道醉酒误事,所以不管何时何地喝酒,他都只会让自己五分醉。

可那时,他就是不要命地往自己胃里灌酒,能喝多醉是多醉。

那是从凌蕊去世后,第二次看到陆凌川哭。

他怀里捂着那张“流产手术单”,纸已经被他抓的皱皱的。

那晚,他说过最多的话是——

“我孩子……我孩子没有了……”

像是算上了失去和沈念第一个孩子的痛苦,他哭的隐忍,哭的哽咽。

也是那时候陆凌晨才知道,沈念又怀孕了,但是她打了。

当初那些营养品都是陆凌川买的,他特意请教了妇产科专家,询问小产后该怎么保养,然后让他将那些营养品转送给沈念,并给她安排休假,让她在家里好好养身子。

陆凌川是爱她,却不敢光明正大的表达。

在听说他们的百天之约后,一开始陆凌晨百思不得其解。

“你百天之约的意义何在?100天过去,然后呢?你们之间的关系怎么处理?”

电话那头的陆凌川沉默很久,才说:“这个百天之约是对她……和对我的测试,我已经没勇气认为她还爱我了。”

“这100天里,我和她放下曾经,好好相处……如果100天后,她还愿意爱我,我什么都不要了,只要她。……若她不想爱我了,我放她自由,让她去过新的生活,这些年在我这学到的东西,足以让她在任何地方都能站稳脚跟。而这100天,就当是她留给我最后的回忆。”

虽然陆凌晨还是不太明白,但对赌之约生成后,肉眼可见两人都轻松了很多,没有了那些外在压力的束缚,他们像普通情侣一样,约会,相爱。

原以为这次他们终于可以放下曾经重新开始,陆凌川告诉他。

“沈念有事在瞒着我。”

陆凌晨怔:“你是发现什么了吗?”

“没有。”陆凌川摇头。

就是因为什么都没发现,所以他心慌。

陆凌晨安慰他:“可能是你想多了,我觉得沈念挺正常的。”

不怪陆凌晨会这么想,因为沈念在所有人面前太正常了,看不出来有任何问题。

人在极力掩饰一件事时是绝不会让事实曝光的。

陆凌川没有多言,只是默默从口袋里拿出一枚钻石戒指细细摩挲。

在看到那枚戒指时,陆凌晨便什么都明白了。

“决定求婚了?”

“嗯。”他沉声,指腹抚摸着戒指内圈她名字的拼音。

niàn

他说:“我联系了一家商场老板,和他合作申请了烟花燃放。”

在和她百天之约的最后一天,向她求婚。

他把一切都想好了。

年底前那两个畜生死刑势在必得,解决了凌蕊的事,他们好好在一起。

原以为日子会这么安逸的一直过下去,在百天之约的第50天,陆凌川接到了一个电话。

陆凌晨打来的。

黎明诗情况忽然恶化。

陆凌川匆匆赶到医院时,黎明诗刚被医生从死神手里抢回来。

她躺在床上,嘴上挂着呼吸机,原本浑噩的眼睛在看到陆凌川时清明了些。

她朝陆凌川伸手,陆凌川立刻明白,走过去,握住她的手,低头将耳朵靠过去。

黎明诗脸色苍白,艰难呼吸着,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她伏在陆凌川耳边,说。

“念念和蕊蕊都是好孩子,是咱们家没福气,留不住她们……”

“咱们都别伤害她了……让她去过自己的日子。”

黎明诗说的十分艰难,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这些年……妈妈一直把对失去蕊蕊的痛苦算在她身上,妈妈对不起她,蕊蕊也对不起她……”

“不是她欠咱们,是咱们陆家欠她……她留在咱们家,就一辈子都走不出蕊蕊的死。”

“放她离开吧,咱们陆家配不上她,没有咱们……她会过上更好的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