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柳春珺嗫嚅了片刻，到底抗不过帮着她找弟弟的诱惑，开口道：“我得了消息，我弟弟可能在这王府里，你能帮我确认一下吗？”

卫坚想到顺平王的德行，脸色沉了沉，低低问道：“你弟弟……和你长得很像？”

柳春珺嗯了一声。

卫坚心头发堵，怪不得她在王府门口窥探，原来她弟弟被关在了王府里。

顺平王卫锵当年在京中时名声就不太好。那时候卫坚还小还小，只记得有一回太后发了大脾气，让人把卫锵狠狠打了几十板子。

后来听说是卫锵把礼部郎中程延家的独子给鸡了，那孩子受不住，昏迷不醒，程延急得握了把菜刀要去杀卫锵。事情闹大了，太后出面打了卫铿一顿，就算罚过了。

当时卫坚不懂什么叫鸡，跑去问太傅，还被教训了一顿。后来先皇实在受不了卫铿，就把他赶到金陵来守皇陵，无召不得入京。

在金陵城，他是王爷，谁也不敢惹他，这下他喜欢少年这事，索性也不瞒人了，城里稍微有点脸面的人家都知道顺平王的癖好，家里但凡有平头正脸的少年，绝不敢往顺平王面前带。

就连金陵知名的几间书院，因为卫铿的到来，几个年轻的夫子怕引火烧身，纷纷辞去，一些年轻的学子也都往外地求学去，如今书院里留下的，都是长相普通的孩子。

这都是卫家人做的孽。卫坚心头沉重，他肯定是要帮着她的，她那么可怜，这恶还是他叔叔做下的，他帮了她，也不过是替卫家人赎了罪。

“你放心，我让人去打听，有了准信告诉你。只是，我该怎么和你联系呢？”卫坚眉头微蹙。

她住在深宅，身边又跟着一个有功夫的姑娘，想要一点痕迹不留，只怕不容易。

柳春珺想了想，“周家巷有户人家，家主是我自小一起长大的邻居，恩人若是有了消息，可以跟他们夫妇说一下，到时候他们会想办法通知我的。”

说着柳春珺把曾迎秋夫妇上次跟她说的地址，告诉了卫坚。

卫坚点点头，“好，那我送你回去吧，你在外久了只怕回府不好说话。”

柳春珺心道，她今儿药翻了红菱，回去肯定是一场好闹。不过今日能遇到大胡子恩公，回去就是被陈朝安打一顿，也值得了。两人一前一后下了船，往岸边走。

乌篷船里绘紫眼睛眨也不眨，看着柳春珺出来了，忙跳上岸，迎了上去。

老嬷嬷从船舱里来，拎着一只竹篮，里面放满了莲蓬。“姑娘带些鲜物回去吧。”

柳春珺谢过老嬷嬷，从荷包里摸出一块银子，准备给老嬷嬷，却被卫坚拦住了，“你赶紧走吧，往西走，走到那棵大槐树下，再顺着巷子往南，就到大街上了。”

柳春珺带着绘紫，按照卫坚说的，转过巷子才一直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叮咛道：“绘紫，咱们今天就是出来玩的，在秦淮河边看到卖莲蓬的，就买了一篮，其他什么也没做，记住了吗？”

绘紫点点头，示意自己记住了。柳春珺松了口气，原本打算去守备府看看能不能见见姜知檀的，这会有大胡子帮忙，先不麻烦姜姐姐了。

老嬷嬷端了一壶新茶到了船舱，见卫坚托着腮，似在想心事，悄声问道：“主子，这姑娘什么来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