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浮出水面(1 / 2)

沈不归的手颤抖着,缓缓地收回了那原本掐在人中的手指,他的手向上探去,蹙眉探了探老太太的鼻息,片刻后沉着脸收回了手,人已经没气儿了。

她的肚子里依旧不断地在蠕动,一个个血淋淋的婴儿从那被撕裂的肚皮中爬出,它们的身体扭曲着,肚皮被破开了一个巨大的洞,血肉模糊,被撑爆的皮无力地垂在两侧,失去了原本的支撑,已经松松垮垮的如同破布,而那赤裸着身体、满身血污的婴儿们则在白色的床单上留下了一滩滩触目惊心的血色痕迹。

这些婴儿的动作迅速而诡异,它们像一个个畸形的蟑螂,就在这个时候最后一个破腹而出的婴儿四肢扭曲停在了肚皮上,倾斜着身子别着身子的朝着沈不归咧嘴一笑。

凌翊依旧站在门口的位置,他的手中拿着白符没有朝这边看一眼,但那些满屋子乱爬的婴儿却像是忌惮着他一样,不敢靠近他的周身。

白符看到了正在跟主人对峙的小鬼,努力挣扎着想要挣脱出来,打算去支援沈不归 ,它的符号也随着变换为,像是在努力使劲儿一样。

“走吗?”凌翊却像是感受不到它的挣扎和这一屋子诡异的氛围一般,侧过头淡淡的扫了一眼床上的东西,原本还呲着牙鬼气森然的小鬼立刻顿住了动作,不自觉的缩了缩怪异的身体。

沈不归缓缓的将怀中抱着的老太太放下,帮她合上了还没有瞑目的眼睛,拉过被子盖在了她的身上后才哑声回答,“去隔壁看看。”

因为顾忌着凌翊的存在,小鬼们并不敢拦他的路,沈不归的心情算不上太好,在老太太这里并没有获得太多有用的线索,现在他只能寄期望于卡特的卧室里。

离开了老太太的房间,走廊的味道终于消散了一点,看着符纸上的颜文字,少年唇角微微勾起,松了松手,白符终于从凌翊的桎梏中挣脱开来,立刻窜回了沈不归的身边。

虚掩着的门被打开,月光照进了整个房间,卡特房间的布局跟其他两个房间差不多,只不过装修风格倒是大相径庭。

厚重的酒红色窗帘遮住了窗户,让外面的电闪雷鸣无法透进来半分,房子的隔音性也不错,在屋里只能听到一些雨水拍打在窗户上的声音,听不见丝毫的雷声。

房间里除了白符的月光之外没有其他的光亮,沈不归随手拉开了放在桌子上的电灯,昏黄的灯光亮起,却显得更加让人觉得莫名的阴森。

阴暗的房间里,一张巨大的床占据了主要的空间,床的尺寸大得惊人,仿佛可以容纳好几个人。

墙上的壁纸也是血红色的,整个格装修风格都难以言喻的粘稠感弥漫,暗红色的床单和被褥显得有些陈旧,在这里休息根本不像是在室内或者是房间里,反而更像在某一个人的子宫里,也不知道卡特是怎么想的,住在这样的地方当真不会觉得讶异吗。

难怪他心理变态了。

房间的一角摆放着一个红木柜子,柜子的表面有着精美的雕刻,看着跟安德鲁家的柜子差不多,柜门紧闭着,不知道里面藏着什么东西。

整个房间此刻安静得可怕,只有外面偶尔传来的雨点声让人能听的出来之外什么声音都没有。

空气中游离着一股怪异的味道,沈不归有些说不上来这是什么味儿,他似乎在哪里闻到过,既不血腥也不恶臭,但是也跟不上上好闻。

凌翊踱步到了他的身边,轻轻拿起桌子上的一个本子,随意的看了两眼之后递到了他身前,“好像是你要的东西。”

沈不归回过了神接过了本子,白符在他的身侧为他照明,青青翻到了第一页,他开始查看。

前面这几页大多数记录的都是些人名,密密麻麻的人名和一些看不太懂的日期还有地址。

他猜测可能是卡特的拐卖名单。

又翻了两页,他总算看到了其他的记录。

“我就知道那个婊子还没死。”

那一页用黑色的笔恶狠狠的记录了这些,似乎是因为气愤或者是其他的什么情绪,他写字的时候力气都将本子后边儿的几张纸也连带着划破了。

没死?

沈不归用手指摩挲着那被划烂的最后两个字,眸子眯起。

结合一些前因后果,他大概能猜得出来这里的没死指的可能是安妮,那个被架在十字架上受烈火炙烤的女人。

之前他一直都觉得这个副本的BOSS极有可能就是安妮,但是活人怎么会成为播撒了?如果没死的话,BOSS又是谁?

他偏过头看向凌翊,“你后来把安妮救走了是吗?”

那幅被中断的画结合那个缠满了绷带的女人让他有一些猜测。

但凌翊却轻声否认了,“不是,我没救她。”

“在你城堡里的那个不是安妮吗?”沈不归问他。

“是。”少年看上去有些兴致缺缺,眸子低垂着,“但那是只鬼,她是在我面前被烧死的。”

他的这一套说辞跟日记本上记载的完全相反,但是凌翊跟卡特两个人都没有必要撒谎。

想了想他还是收回了目光,接着往下翻页。

“我早晚会杀了那个小畜生,如果我找得到她在哪里的话。”

卡特的日记都非常简短,看得出来他写这些日记只是为了宣泄自己的情绪,而不是为了记录。

“凌翊.斐瑞,他给我们带了灾祸!”

看到这里他将日记本往旁边递了递,眉毛轻轻挑起,“他在日记里说你坏话。”

凌翊耸了耸肩没有讲话。

“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他,得到他城堡里的所有财宝。”

“你看,他还觊觎你的财富。”沈不归又用胳膊肘顶了顶少年,“你杀他杀的真不冤。”

“......”少年依旧没有说话,他松开了手里的白符,随后又立刻将毫无防备的它捏在手中,像一只无聊到极点的矜贵猫儿在玩弄一只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