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薛梦洁愣愣的向着方影看过去。

就见此时的方影已经睁开了眼睛，就那么平静的看着她。

原本最初方影眼中的那个灰色的旋涡都已经消失不见。

明明就是很普通的眼睛。

清明，透亮，炯炯有神，甚至能够从对方那黝黑的眸子里，看见自己的此时的影像。

可是，为什么她会感觉到恐惧，有一股发自灵魂深处的颤抖感。

就好像是自己的一切在对方的眼里都无处遁形一样，像是没有穿衣服，被人拖在大街上，众目睽睽之下盯着的感觉。

不，比那种感觉还要令人毛骨悚然。

如果最初她看向方影的感觉是貌美，迷离，还有一丝丝小小的折服沉沦感的话。

那么此时，他已经不敢再直视方影了，甚至是对方的身体。

因为只要见到方影的衣角，她身体就有那种时刻被盯着的感觉，她觉得如果在强烈或者持久一些，自己会疯掉。

没错堂堂一个神明，还是真神境界的神明竟然会因为被对方看而要疯掉。

这话说出去谁信。

“你，能不能，不要，再看我！”

薛梦洁的声音夹带着一丝颤音，虽然她极力让自己稳定情绪。

可无论她如何表现，她都觉得那根本就不是你自己能控制的了的。

而在另一边的方影，自然是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没错。

就在刚刚。

他成功的做到了薛梦洁所说的【心眼】。

他在最后的那一刻。

见到了深渊与黑夜，见到梦幻般颜色的泡泡在周围悬浮，他听见了未知在自己的耳边呓语。

他能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在不断的下沉，就好像是冰山下的深渊，暗无天日，水压，寒冷，孤独，各种情绪包裹着自己。

但方影却一直死死的咬着牙，他知道有些东西不能够放弃，一旦放弃了，那么等待他的终究是永无翻身之日。

他，需要寻求一个平衡点。

他，在那一刻想到了很多，想到了那位伟大的存在，阿撒托斯。

想到了【玄君七章秘录】。

想到旧日支配者，外神和古神。

想到了克苏鲁神域的世界。

想到了他为原初之主，想到了他的教会。

克苏鲁神域，克鲁苏神话。

而他呢？

理应掌控这一切，而不应该反过来被这一切掌控。

而掌控黑暗的最好办法就是融入黑暗。

所以，他最终将其融合成了一句话。

【旧日归于教会，原初礼赞黎明！】

他注定是和克苏鲁永远的绑定在一起。

他守护的不仅仅是自己的黎明，更是守护克苏鲁神域的曙光。

再往大了说，那是整个众生的曙光。

“在黄与暗中指引旧日的方向，在未知的迷雾里降下黎明的曙光；

旧日将在教会下永眠，众生将在教会中喜足。”

这可以说是他对于自己未来的【原初教会】定下来的宗旨。

而也就在这样的节奏下。

他发现自己丢失的人性，竟然一点点的增加，或者说被召回。

可同样的他也发现，自己的神性竟然也是一点点的增加，竟然是与人性达到了持平。

也就是各占50%。

所以，这也是方影为什么会第一句话，就问薛梦洁自己究竟是像人还是像神。

可看对方的样子，他知道薛梦洁被自己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