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天道能说话，此刻一定在破口大骂。

羽化境的八首孽龙，在天道规则中就是不应该存在的生灵。

当察觉到柳大刚的气息之时，北俱芦洲的天道就开始积累灭世雷劫。

就凭伪仙界这残缺不全的天道规则，想要聚集起大荒那样的灭世雷劫，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甚至伪仙界压根都不适合降下雷劫。

正因为天道残缺不全，所以在伪仙界，最高也就能修炼到羽化境。

人族需要修炼到羽化三重天巅峰，才会渡第一次雷劫，理论上来说，伪仙界也不会出现能够渡劫的生灵，所以即使天道残缺，也没什么大碍。

现在这种情况，可以说是一系列巧合造成的。

首先就是上古时期光明神族入侵，人族和光明神族在北俱芦洲大打出手，北俱芦洲的原始大陆都被打的四分五裂，天道规则受损严重。

其次是出了陈平这个以毁灭法则成圣的妖孽，引动了天劫，让北俱芦洲的天道规则再遭重创。

陈平渡劫之后，北俱芦洲甚至连羽化都晋级不了，最多能成圣。

现在又来了一个羽化境的八首孽龙，引动了灭世雷劫，才雪上加霜一般，让笼罩着整个北俱芦洲的天道规则出现了崩溃的征兆。

那一道道横贯天穹的空间裂缝，就是天道规则调集威能之后，无法再笼罩天地，被时空之海的恐怖灵能撕裂所致。

此刻，一个恢弘威严，带着柔和声调的女声，从陈平精神海里的灵瓶中释放了出来。

“何为天道？”听到这个四个字，陈平热泪盈眶，他永远忘不了，这就是他师父女娲的声音。

他今天所拥有的一切，都来自女娲的传承。

陈平进入大荒之后，听到过很多关于女娲的传闻，心中悲戚万分，他以为女娲真的陨落了。

可听到这声音，他激动的浑身颤抖。

女娲没死，很有可能还有残魂存留于灵瓶之中。

感受到陈平的情绪，女娲的声音更加柔和了：“无论是大荒还是伪仙界，都飘流在时空之海中。”

“天道，就相当于一个包裹住大荒和伪仙界的壳。”

“它隔绝了生活在大地上的生灵沟通时空之海，遨游寰宇，闯荡其他精彩世界的机会。”

“让所有生灵都成为了存活在一座移动牢笼里，被他们饲养的猪猡。”

陈平压制住激动的情绪，急忙问道：“师尊！天道破灭，这北俱芦洲的生灵，是不是以后就不会有修行境界的限制，甚至能够一直修炼到真仙境，都不会有雷劫降临了？”

过了老半天，直到陈平都以为女娲又陷入了沉寂之时，女娲的声音才再次响起：“不能！”

“非但不能，而且在时空之海中，天劫的威能更强。”

陈平有了一种明悟：“师尊，我明白了！”

“大荒和伪仙界的生灵，就像是被圈养的牲畜，在圈养之地，天道就像是兽栏草棚，天劫就像是狂风骤雨，暴雪冰雹，在兽栏里，肯定要比在野外更安全！”

女娲沉声道：“那你是想在安全的兽栏里待一辈子，直到被圈养你的人宰了，还是逃出这兽栏，到荒郊野外去风餐露宿，迎接狂风暴雨呢？”

陈平毫不犹豫的说道：“不自由，毋宁死！”

女娲欣慰道：“不愧是我选择的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