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不器摇了摇头。

“啊？”

丹·舒尔曼已经有点跟不上他的思路了。

周不器道：“现在全世界都已经认识到了互联网的力量，苹果甚至超越了美孚石油，成了世界第一大公司。移动互联网也已经发展开了，初期的红利在减少。如果是别的行业也就罢了，比如外卖、打车、共享住房类的产品，还会存在着巨大的机会。可是金融产业不同，这是一个国家经济的生命线。”

这就说到丹·舒尔曼的专业上了，深以为然的说：“的确如此，相比于其他的传统行业，金融产业的互联网化要更加的困难。因为金融产业太特殊、太重要，世界各国都已经认识到了互联网的威力，对互联网金融的监管上会尤其重视。”

周不器道：“所以我让你来当PayPal的CEO，而不是从硅谷寻找一位经理人。不能上来就急着去实现一个宏伟的目标。别的行业容易颠覆，但是金融行业不可能！”

丹·舒尔曼很认同，“对，过去PayPal的很多产品思路都是错的，就像在线转账服务，一旦真的让他们实现了这种为普通人资产转移的服务，那就真的是对传统的金融行业进行了颠覆，可这是不可能的，有许许多多不可能跨越的鸿沟。”

周不器颔首道：“不能颠覆，要去合作，PayPal的核心战略，应该是先跟传统的金融机构进行合作，通过互联网为用户们提供更方便的传统金融的服务，而不是去创造新的服务取代传统金融。先合作，先为传统金融机构打辅佐。等自身实力逐渐强大了，金融平台搭建起来了，再逐渐的掌握合作中的主动权。等PayPal真正的成为了行业领袖，就像亚马逊在购物行业中的地位后，再去推出更具创新性的金融服务。”

丹·舒尔曼对此就有些不太认可了，犹豫了一下，“我不认为互联网能改变金融产业！”

“是吗？”周不器瞥他一眼，“那可未必！”

“嗯？”

“比如你刚才说的在线转账服务，PayPal的创业团队在早期设定的为全世界底层提供的一个财富转移的构想，未必就不能实现！”

“啊？”丹·舒尔曼微微一愣，“这可能吗？”

周不器道：“PayPal肯定是不行，这是PayPal的禁令，一定不能这么做。不过，别的项目未必就不行。”

丹·舒尔曼虚心请教，“比如呢？”

周不器平静的说：“比特币。”

“啊？”

丹·舒尔曼颇感震惊。

作为比较传统的金融人，他对比特币这种没什么实际价值的加密数字货币，实在不怎么感冒。就跟巴菲特一样，不认为这玩意有任何投资的价值。

周不器道：“PayPal是中心化的产品，就会有很大的局限性。可是，现在区块链的去中心化逻辑，为这个世界提供了更多的可能性。”

“比特币……”丹·舒尔曼眉头紧锁，显然对这玩意缺乏足够的认识，“比特币是否合法，还不一定呢。”

周不器笑笑，“一定会合法的，这符合美国的利益。”

“怎么说？”

“全世界货币保值最高的几种货币，也就是美元、欧元、英镑、日元这么几种了，规模大、自由兑换。所以全世界的财富转移和汇市交易，主要就是围绕着这几大货币在交易。财富转移，也会朝着这几种货币来兑换。”

“嗯。”

“在本国用本币购买比特币，然后去到国外，卖掉比特币，就可以换成当地的货币了。借着比特币这个中间工具，也就可以完成货币的兑换和转移。所以，我们可以想象，首批承认比特币合法并且认可比特币存在的国家，一定是美国、欧盟、英国、日本这些有着强势货币的国家，这可以让他们在货币兑换的交易中作为资金的流入方而获益。”

“这……”

丹·舒尔曼大吃一惊！

作为金融专家，他猛然发现自己在不怎么懂金融却很懂互联网的周大老板面前，变成了一个金融白痴。

原来这就是互联网的力量！

周不器伸了个懒腰，说道：“所以啊，比特币的价格一定会大涨。这的确不是一个创造财富的地方，却是一个吸收财富、转移财富的地方。在这个过程中，一定会发生无数难以想象的资本狂欢。不要小瞧互联网的力量，它可以比华尔街更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