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廖权心中的不忿。
张同知也只能苦笑着解释道:“廖将军莫怪,若是换做旁人,即便下官不同意,将军大概也将人灭口了。”
“可常少詹事不同。”
“他此行而来,代表的是东宫的颜面,代行的是太子的职权。”
“我们虽然被他拿着短板。”
“但您又怎知,这不是他逼咱们递给太子殿下的投名状呢?”
廖权的脸上瞬间一懵。
“投名状?”
“太子殿下?”
“这都从何说起?”
张同知耐心的将常升收他的考验要求和敲打都复述了一遍,听闻常升不要张同知的忠诚,而要他忠于太子,忠于皇帝,忠于大明时,廖权的脸上才浮现些许将信将疑。
要说常升此行是替太子招揽贤才,这也说得过去。
那他这五十万两又是怎么回事?
似乎是看出了廖权的疑惑。
张同知又反问到:“廖将军,您觉得如此前途无量的少年郎,刚任职不久就会不好好爱惜羽毛,反而借着此事明言勒索您五十万两吗?”
“依他的家世。”
“只要不是干些犯禁的买卖,其父积攒的家底,他一人难道就能霍霍完了?
看廖权仍旧不愿相信,张同知也不再强逼。
只是最后提醒到:“您若不相信,大可以再上去亲自问问。”
“这两个倭商作为罪证,他明明可以都杀了,再行索要封口费,却特意留给了将军,暗示出路。”
“这足以说明。”
“他自信即便将军反水,也逃不过他的手掌心。”
“否则依照下官的愚见,下官不认为,以少詹事的智慧,在算到咱们一定有生路的情况下,还会干出强要五十万两银子这种平白得罪人的事。”
“您觉着呢?”
廖权还是不太相信。
倘若这五十万两是给太子,换得投效太子的机会,那他一百个甘愿,纵是砸锅卖铁也得给太子爷凑齐了。
可要经由常升转一道手。
他就不太愿意了。
表忠心这种事,当然是自己当面最好。
毕竟自己立的功和跟上司一起立的功,头功的归属自然不言而喻。
可张同知的规劝,他也不能不上心。
万一太子真的这般倚重常升,他以后说不定还要在人家跟前混功劳,平白得罪了不好。
但他与常升接触的时日尚短,即便刚才打过照面,领教过常升的难缠,他也至多觉得这是一个棘手的人物。
要让他相信常升这般算无遗策,深受太子信任。
他是不愿承认的。
但验证这事左右不过多费些时间,试试也就试试嘛。
于是乎,廖权又怀着忐忑,再度登上了玉阙阁。
“常兄弟,我想与你商量商量,这五十万两的现银,水师一时半会也难凑出来。”
“所以你看。”
“这其中的一些银两,可否以苏州府内的产业相抵?”
廖权当然不会傻到直接问常升,那五十万两银子要拿去做什么用。
只要确认他收不收产业就成。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道理,任何一个大家族都懂。
所以,常升如若答应这事,或者给了商量的余地。
这五十万两银子里就必有常升一份。
他就可以寻自家岳丈的关系,越过常升直接找太子爷表忠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