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
目中无人!
奇耻大辱!
他今天必须就得让沈放知道,这个家到底姓什么!
姜云庭刚刚撸起袖子,就被姜凉蝉拧着耳朵拧回来了。
姜凉蝉:“小兔崽子你又要干什么?你给我好好捧着,这东西精细着呢,要是里面掉了一片纸,我就去娘跟前换着花样告你十天状。”
姜云庭:……
刚才还暴躁着的小金刚,这会低眉耷拉脸,就像垂着耳朵的大型犬一样,抱着个大箱子不甘不愿的跟着她走。
走了一会之后。
姜云庭:“姐,你刚才从他那里出来,真的就是拿个东西而已?”
姜凉蝉白他一眼:“不然呢?”
姜云庭嘟囔道:“你真的没跟你那面首怎么样?是你没强迫成,还是你真的歇了心思了?”
姜凉蝉作势要打他:“嘿我这暴脾气,你刚才不是还巴巴的吼着人家对我怎么样吗?”
姜云庭叹了口气:“就沈放那冷淡样儿,看咱们俩那眼神都跟看垃圾一样,怎么可能主动勾搭你?我那么说,不也是怕你吃亏,为了你的名声吗?”
姜凉蝉蓦然听到这话,心里一暖,摸了摸他的脑袋:“你放心吧,我早就没有那些想法了。我现在就想好好地跟你,跟娘,跟咱们家一起,保护你们,过好咱们的日子。”
姜云庭听了这话,却没有多少宽慰的模样,反而欲言又止。
姜凉蝉奇道:“你怎么了?对了,你刚才是不是特意来找我的?找我有事?”
姜云庭把心一横,说道:“刚才,你们那诗社往府里投了帖子,说明日诗社有赏花会,让你务必要去。”
姜凉蝉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茫然的问了一句:“什么诗社?”
姜云庭一脸为难,没有回答。
姜凉蝉猛然记起来了。
诗社!
就是楚青和他的青梅竹马宋心蕊一起参加的诗社。
为了离心上人近一点,姜凉蝉也非加入了进去。
原身喜欢极了楚青,可是每次去诗社的时候,都得看着楚青和宋心蕊这一对被称赞做诗坛金童玉女的青梅竹马,公然一唱一和,你作诗我吟词,而自己像个文盲一样,被其他人明里暗里的嘲笑,被情敌比下去。
她忍不住当场发作,却全都是指责她的不是。
宋心蕊会楚楚可怜的说,我们不过是诗社活动,大家都在对诗对句,只不过我和楚哥哥的优秀一点,所以胜到最后,就对得久点而已,真的没什么的,你不要乱想。
楚青会说,婵儿,这是诗社规矩,乖,你不要乱闹,会影响到大家的。
其他人都会附和他俩,顺便嘲笑她是个草包。
每次原身都要嚣张跋扈的在诗社大闹一顿,搅乱了才算事。
但是回来之后,都要把自己关在屋里,难过的哭上一整天。
姜云庭看着那帖子,心情就不好。
姐姐在人前强硬,回来之后偷偷哭这事,他是知道的。
他真不觉得那楚青哪里好,只不过就是上一代定下的一门亲事,爹不让因为人家家里式微就退亲,所以没能退就是了。那楚青是什么小白脸,比沈放还小鸡仔,凭什么就能搞三捻四的,让他姐姐这么死心塌地。
虽然他还是个少年,但也是男人。同样是男人,他早就觉得,楚青看自己姐姐的那眼神里,一点情意都没有,虚情假意的,就是个伪君子。
偏偏姐姐就是吃他这一套,无论他怎么说,都动摇不了姐姐。
他怄气死了,恨不得撕了那帖子。可是他又知道,如果姐姐知道了,还会跟他急。
哪怕明知去了就是难过,可是有楚青的场合,她就坐不住,一定要跟在他身边。
果然,姜凉蝉问完这句话之后,顿了一会,就说:“好,明日我去。”
姜云庭垮下了肩膀,一言不发。
他的脸却被人捏住了。
姜凉蝉捏着他垮垮的小脸,笑嘻嘻道:“小弟,你说,我明日去把这门亲事退了如何?”
姜云庭猛地扭过头去,差点闪到脖子。
“姐,姐姐……你刚说什么?”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自己还是个结巴。
姜凉蝉笑嘻嘻的,傍晚的光线暗得看不清五官,她的眼睛却格外明亮,像提前把星光盛进去了:“我说,这门亲事实在没什么意思,那楚青我也不喜欢了,不如明天就去把他退了,你说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