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轮的规则也很简单。
现在?每个人身上都已经?有一件自己带来的罚物?,又在?第一轮中赢了对手的。
因为人数已经?少了一半,所以这一轮就?直接角逐出个名次来。依然是赢了的拿走输了的全部罚物?。
最后结果不一定,也许是有人并列,各自得了许多奖赏,也许是某一个人以绝对的碾压优势出位,赢家通吃。
所有人都有点心?动,暗暗扫了一眼桌子上的各种罚物?。
都是一百两银子以上的东西,全都是好东西。
其他人都已经?先打开了自己的画。
尚初雪画了一幅初雪美人葬花图,确实?有几分意境,画工也精湛,算得上一副好画了。
李渊暗自点头。
宋心?蕊虽然嘴里说自己并不在?意输赢,但是却一下拿出来四幅画,梅兰松菊各一副。
画工也不错,虽然单幅图意境上比尚初雪的略逊一筹,但是胜在?量大。
李渊心?里暗暗把这幅排上了前列。
还?有一副,是他自己画的。
画了一副江山如画,烟波浩渺中群山掩映,比刚才这几幅都要见功底,也更要大气许多。
所有人都把画展示完了,目光一致的看向姜凉蝉。
姜凉蝉从容不迫,把自己那幅画展开了。
半身不遂的小鸡傲视群雄。
一阵哄堂大笑。
尚初雪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我的天啊,这是什么东西?”
宋心?蕊捂着嘴也轻轻笑:“姜小姐真是幽默,这是拿了府里什么稚子的习作吧?”
李渊也在?笑,笑着笑着,他忽然看到了上面一首诗。
那字迹,好熟悉。
他不能置信,往前走了几步,仔仔细细的看了看落款。
真的没?错,竟然是他师父!
偏偏这时,姜凉蝉笑眯眯的问他:“你可看清楚了?”
很快,大家都注意到李渊有些难看的脸色。
正在?大家不解间,他们听到李渊艰难地回答姜凉蝉的话:“这可是……我恩师李鸿儒的题字?”
姜凉蝉笑意岑岑:“对啊,不然呢?难道你也不识字吗?”
逗呢吧?
李鸿儒?
李鸿儒早就?不出山了好吗?
看李渊愣在?那里,尚初雪怒道:“李渊,你怎么回事??这种公然仿造他人题词的,你还?跟她多说什么?”
李渊脸色有点难看,仔仔细细又看了看那画,为难道:“但是这字,确实?是我师父的字。”
大家的脸色也开始有点难看。
尚初雪第一个不服。
她父亲想要求李鸿儒一幅字画,托人找了两三年了,也没?有得到他的回复,也没?有赠画。
姜凉蝉是谁,这么一幅画,还?让李鸿儒题字?面子还?能压过她父亲去?
当谁这么好骗啊?
请李渊的那位贵女更不满。
请来李渊就?费了她好大的劲了,花了不少银子,送了不少风雅之物?,还?特意请了人牵线。说是不可能请到更好的了。
结果现在?宴会上,有人用李鸿儒的题字来压她?
开玩笑呢吧?
找茬有什么宗旨?
对方没?有困难,创造困难也要上。
尚初雪:这。
宋心?蕊:是。
李贵女:假。
贵女甲:的。
贵女乙:吧。
平时互相看不顺眼的贵女们,终于第一次团结了起来。
贵女们吵吵嚷嚷,坚决要把这字打成赝品。
李渊十?分为难:“可是这字,确实?是我师父的字。”
他研习了多年,实?在?太熟悉了。
奈何他平时说什么,都总是有人捧场。
但是这次,大家铁了心?,却死活不肯松口。
更生气的是。
尚初雪他们发?现,看完那首诗之后,再看那个丑的要命的小鸡仔和茅草屋,怎么突然就?觉得可爱起来了?
这画上一定有妖术。
明?白?了。
姜凉蝉的居心?,不止是要假装李鸿儒,更主要的怕是想彻底把他们弄瞎。
所以说,姜凉蝉就?是奸诈,其心?可诛,坏透气了。
今天不让她跪下叫爹,算她们白?来一趟。
尚初雪冷笑道:“刚才好像话没?说完,姜凉蝉你要是输了,怎么罚好像没?说明?白?。这样吧,你要是输了呢,就?跪下给我们挨个道歉。你拿假字骗人的事?呢,也不能这么过去。”
“我想想,不然,你就?到侯府外面去,找个最繁华的街,对着来来往往的人喊,姜凉蝉是个蠢货,怎么样?”
其他贵女噗嗤一下笑了。
“我看这个主意不错。”
姜凉蝉淡淡的看着她们:“也行啊,如果你们输了,就?换你们出去排成一队喊,怎么样,很公平吧?”
她太自信了,以至于刚才还?叫嚷的贵女们,不约而同?的愣了一下,互相看看,谁也没?先出头说什么。
尚初雪看她们这幅没?出息的样子就?来气,踏出一步道:“自然可以。但前提得是,你这题字得是真的。”
她冷嘲道:“李鸿儒老先生名满天下,临摹他的字画的多了去了,谁知道你这是什么人仿造的。”
她这么一说,众人迅速找到了主心?骨,附和道:“就?是就?是,也不过就?是个仿得像的罢了。”
姜凉蝉看向李渊:“李渊,你怎么说?”
在?场唯一对李鸿儒的字画最熟悉的,也就?是李渊了。
按说,他是最权威的裁判。
李渊心?里转了好几转。
他之前常伴师父左右,从来没?有看到过师父和姜家有任何的往来。
而且师父也不是那种会因为权势而折腰的人。
给姜凉蝉这种出了名的草包题字,那万万不可能。
虽然这字十?分之像,这首诗也写的精妙无双,像是师父的手笔。
但是姜凉蝉怎么可能请得动师父?
想到这里,他心?里也放松了很多,道:“单凭这一幅字画,确实?不能判断是还?是不是。各位贵女说的都对,我师父的字画如今虽然少了,早年却是留下来很多,有人仿造也未为不可。”
“不过,”他觉得自己十?分仁慈,“也可以给姜小姐一个机会,只?要姜小姐能再拿出一个我师父之物?来,若确定是真的,那这题诗,也一并可以当做是真的了。”
尚初雪他们脸上的得意几乎遮掩不住。
打脸了吧?
拿出来一个,还?能再拿出来一个不成?
作假还?能一套一套的做啊?
现在?,嘲讽的词他们都编好了,就?等着姜凉蝉打脸后丢出来了。
姜凉蝉终于明?白?,为什么李鸿儒不光给她题词,听说她的遭遇之后,还?给她那个荷花玉牌了。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她笑笑:“这可是你们自己说的。”
姜凉蝉往怀里一掏。
没?有摸到荷花玉牌。
吊坠绳子上空空如也。
荷花玉牌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
看到姜凉蝉有点微变的脸色,贵女们哄堂大笑。
“可笑死我了,她刚才的表情也太自信了吧。”
尚初雪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这样子,你该不会想要说,你本来有东西的,结果掉了吧?”
姜凉蝉:……
没?错,我还?真是要说呢,就?问你怕不怕!
姜凉蝉心?里有点惆怅。
她势都造好了。
结果吹出去的牛,告诉她无处安放?
现在?是要怎么样。
硬刚吗?
也行,反正也不理亏。
姜凉蝉正准备硬刚的时候,庭园门?口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她离这么远,就?已经?听到有靠近庭园的姑娘在?惊呼“这谁呀,好英俊”。
百忙之中,她也跟着探头看了一眼。
整个人都惊住了。
沈放竟然来了。
分明?是一身再普通不过的深蓝衣服,穿在?沈放身上,却平添了许多贵气。
他五官眉目如画,身材修长好看,其他人跟他一比,就?像是女蜗娘娘造人时随手甩出来的泥点子。
而他,大概是女蜗娘娘反复打磨,做出来当样本的。
贵女们的视线,随着这个样本的走动而转动。
少女们终于无论主仆,人人平等,发?出了同?样的呼声。
——爹娘,我恋爱了。
恋爱对象却根本没?有多看她们一眼,在?她们殷切的目光中,竟然走到姜凉蝉面前,站定了。
沈放抬手,露出手里的一块玉佩,呈在?姜凉蝉面前。
姜凉蝉一时没?反应过来。
沈放眨眨眼,以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轻笑一声:“怎么连这都忘了,这么不小心?。”
他说完这一句,后退一步,声音不高不低,刚好让所有人都能听到:“属下来迟,您昨日让从李鸿儒先生那里取回来的玉佩,属下刚去取回来,请您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