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多识广，听说过这种舞吗？”方刚问。马科斯想了想，说还真听说过，那是一种流传在文莱的古代秘术，中国人习惯叫“媚术”，它跟“房中术”差不多，但也有区别，因为“房中术”常常是夫妻之间，而“媚术”多用在迷惑行为上，比如不良的企图，或者宫廷和贵族的需要。那种古代文莱的秘术又叫“浡泥烟术”，专门是女人用来解决男性的，而且就是以舞蹈形式。文莱古籍中有记载，一名从布吉来的舞女曾经用这种媚术迷惑了当时的浡泥王，竟让他下令杀掉自己的王后和数名妃子，几年之后那名舞女死去，浡泥国王才清醒过来，可见此术的厉害。

方刚问：“难道这对姐妹花会的就是这种古代文莱媚术？却说是什么菲律宾宫廷舞蹈！”

马科斯笑起来：“那我就不知道了。”

“想不想去看看？价钱对你来说可能不贵，反正我是掏不出来，你有没有兴趣请我看？”方刚问。马科斯神色有些不太自然，笑着说没兴趣，还是喝酒吧，举起啤酒瓶跟方刚碰杯。

不知道为什么，方刚觉得马科斯有些异常，如果说真没兴趣，不可能表现出那么好奇的神态。如果说是因为不想掏钱请客，也不至于那种脸色。以方刚对马科斯的了解，这人收入相当不错，虽然不知道钱怎么来的，但绝不是齐老板那种吝啬鬼，不想去可以直接说以后有机会的，不至于这样。所以，他似乎觉得有内情，但又不好意思追问。

从酒吧出来，马科斯提出可以开车送方刚回旅馆，他说：“可以把我送去庄老板的ktv吗？我想再跟他喝几杯。”

“你的酒量还是真不错，”马科斯佩服地说。开车把他送到地方，出了汽车，方刚顺便问马科斯要不要进去坐坐，不用多久。话还没有说完，却看到马科斯已经启动汽车开走。看着汽车远去的影子，方刚摇摇头，把烟蒂扔到门口进ktv一看，生意火爆依旧，大厅中有很多客人，仍然都在跟女经理吵吵闹闹。方刚笑起来，心想没想到阿赞ki的招财法事这么厉害，更没想到那对姐妹花有如此强大的号召力，能让这些男人成天围在ktv赶都赶不走，就像苍蝇见血。

方刚坐在沙发上，忽然发现气氛似乎有些不太对头。虽然都是吵闹，但现在看到这些客人好像更加愤怒，都围着女经理指责，而周围那些姑娘也都表情焦急，一直在劝，可客人们根本不理。方刚心想那对姐妹花肯定会中国古代那种什么“媚术”，不然怎么这么厉害，客人都要疯了。

来到庄老板的办公室，方刚敲半天门，有个男服务生由旁边一个小屋出来，摆着几盘干果正要走，被方刚叫住，问为什么没人开。服务生说：“老板病了，不在店里在医院。”方刚连忙问地址，服务生表示不清楚，让他去问经理。无奈方刚只好又来到前厅，看到女经理正跟那些客人纠缠不清，满脸的官司，他也不好过去插嘴。忽然听见右侧走廊有吵闹声，走过去一看，见那对姐妹花披着黑袍从某包间走出，后面跟出五六名男士，都满脸的不快，指着姐妹花用菲律宾语大声说着什么。

而两姐妹花也好像心中发亏，都低着头，急匆匆地朝楼梯口走去。庄老板这间ktv共分两层，楼上有一多半是包间，另一小半是庄老板的卧室、办公室和员工之用。那对姐妹花走上楼梯，几名男士不依不饶，在后面紧跟，似乎要过去讨说法。女经理在大厅看到此情景，连忙和姑娘们过去阻拦，低三下四地哀求。

“怎么回事？”方刚问。

女经理看到是他，就无奈地说：“都因为她们！”说完抬头看了看天花板，很明显是在说那对姐妹花。方刚正要细问，那几名菲律宾男子冲上来，看上去非常愤怒。方刚连忙拦在中间，几名男子更生气，有两个甚至要动手。方刚一把脱掉身上的黑色t恤衫，露出前胸后背的纹身。

这是他十八岁那年纹的，他父母早亡，死后经常有人欺负，在一次被暴打之后，舒大鹏劝他纹点东西，一是让自己看上去能凶些，二是镇邪壮胆。于是，方刚就在前胸和后背各纹了条恶龙，还是彩色的，立体感非常强，看上去栩栩如生，两只眼睛涂成红色，确实很凶。几名男士看到方刚的气势，顿时有些发愣，方刚其实也是在冒险，这些客人能经常来ktv消遣，肯定都不是穷鬼，要么是做正经生意，要么是做不正经生意。但方刚没别的办法，只能这样。如果对方也是出来混的，他就得吃亏。

几名男士看着方刚身上那两条龙，都有些退缩，但仍然嘴上不饶，七嘴八舌说着什么，可神态明显没那么激动了。方刚问女经理到底怎么回事，她说：“还不是因为阿莎和阿丹！”

“谁是阿莎和阿丹？”方刚问，“是那对姐妹花的名字？”女经理点点头，告诉方刚说那对姐妹花大概从半个月前，跳舞就经常出错，其实也不能算是错，可看上去似乎没那么协调了。之前无论谁看，都有种感觉——这是一个人在跳舞，另外那个只是她的影子甚至幽灵。而现在却完全没这种感觉，尤其姐姐阿莎，跳舞没有神韵，根本不能让客人痴迷，而妹妹阿丹虽然状态依旧，但没有姐姐的配合，也是无法支撑局面。所以客人渐渐不买账，花大价钱来找她们俩作陪跳舞的更是不满。

今天，这几名菲律宾客人总共开出五万比索的高价，指定就要姐妹花来陪。原本他们是轮不到的，但价格比别的客人高，于是女经理就改了安排，先给他们跳。可姐妹花的舞跳得很不在状态，姐姐阿莎居然还跳错了，几名客人没什么感觉，大发雷霆，姐妹花也不再伺候，甩袖而出。这下几位客人都急了，跟出来理论，而大厅那些客人也都是最近叫过姐妹花的，全都很不满意。

“原来是这样，”方刚说，“把钱都退给他们！”女经理很意外，说那怎么行，我们ktv从来没有把钱退给客人的先例，服务已经提供给他们，为什么退。方刚让她赶紧联系庄老板请示，女经理说庄老板状态不好，心情也很差，把ktv的所有权力都交给她处理，不让人打扰。

方刚说：“那还说什么，你能控制得住局面那就不退吧，反正我出了主意，你自己看着办！”女经理无奈说她做不了主，方刚说：“有事我来负责，庄老板要是后悔，这钱就算是我欠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