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女士笑：“也是有缘分，那次我去北京找朋友玩，刚要从机场出来，大厅有个男生过来，问我能不能借给他十块钱，说他背包让人偷了，身上一分钱也没有，也没钱坐地铁回北大。我看他挺可怜的，就给了他一百块钱，他非要让我留电话，说肯定还，我都说了不用，没几天他还真给我打电话，要把钱还给我。我说我在山东章丘呢，这么远你还能为还一百块钱跑来吗，火车票都不止这些。可你猜怎么，他还真就坐火车跑到我家，还给我一百块钱！”

方刚点了点头：“有这么诚实的人。”

“可不是吗！”陈女士说，“我一看这小伙子心真好，就留他在章丘玩几天，那天晚上我俩去酒吧，我居然喝多了，是他扶我回的家，帮我换衣服、给我洗澡，还在我家沙发上睡了一晚，居然没占我便宜，你说是不是好人？”

听到这里方刚想，不碰你不见得就是好人，不是每个二十岁的男生都愿意跟四十八岁的女人上床。陈女士又说了很多她和小安的事，鸡毛蒜皮，全都无关紧要，但在陈女士眼中似乎全是大事。方刚耐着性子听完，找机会打开皮包，拿出好几块佛牌：“这里有旺事业的，你是生意人，要不要再请一块？下次你再来泰国说不定什么时候了！”

陈女士哈哈大笑起来：“我不用旺事业，我离婚的时候，那家伙因为出轨，分给我不少家产，足够我花这辈子。”方刚没想到居然还有嫌钱多花不完的，转念想推销给小安，毕竟他说要创业的，这时小安从卫生间出来，陈女士迎过去，搂着小安的肩膀非要跟他唱情歌，方刚只得作罢。

越唱越晚，小安似乎也被陈女士的大好心情所感染，渐渐没那么拘束，有时候甚至会主动去握陈女士的手，让她更加开心。方刚不时观察小安，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两人的关系很别扭。当然不是“小男大女”组合的原因，却说不出。

这时，小安出去上卫生间，陈女士喝得有些多，还轻佻地伸手拍了一下小安的屁股。他出去之后，方刚鬼使神差也跟着，陈女士叫他回来碰杯，方刚也没应。来到卫生间，他看到小安正迈步进入一个隔间，同时回头朝男厕所外面看去。方刚连忙抽回身，一动也不动。

卫生间传出隔间门关闭和上锁的声音，方刚这才轻手轻脚进去，左右看了看，左侧隔音拉不开门，右侧没人，于是就进去。

方刚坐在马桶上，听到从右侧的隔间传来低低说话声，就是小安的。他立刻将耳朵竖起来，紧贴着隔板。小安把声音压得极低，好像生怕被听到，只断断续续地听到：“……肯定有，放心……点信心还是有……，现在我……就干什么，她已经完全迷……我了，等回北……开公司……，这个我目前还没……两三千万总……吧，先不说了，回去再……”

到这里就停住了，方刚屏住呼吸，听到隔壁传出马桶冲水声，他借着声音的掩护，将隔间门悄悄打开一道细缝，看到小安从右侧隔间中走出来，仍然左右看看，然后洗过手出了卫生间。

方刚心想，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听上去不像好事？把那些断断续续的话连起来，似乎像骗子之间在沟通，难道这个小安另有企图，下套让陈女士钻？

回到包间，看到陈女士还跟小安在喝酒，小安脸上通红，明显酒量不行，而陈女士却像是无底洞，还越喝越精神。方刚假装吃水果的时候掏出手机，趁小安去点歌时迅速给陈女士发了条短信：“借一步说话。”

陈女士看到手机屏幕，疑惑地看着方刚。方刚悄悄点了点头，又用眼神示意小安。陈女士立刻明白，过了十几分钟，她掏出信用卡，笑着说：“亲爱的，我喝多了，你去帮我结账行不？”小安笑着点头，拿过信用卡走出门。方刚见他走远，这才低声对陈女士说出刚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