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阿赞凯吃喝完，大家就进了屋。方刚原以为就是在屋里某个房间手术，没想到助手拿了些东西之后，又领着大家从后门走出，来到后院。这房子前后都有院，房子两端将院墙隔为两处院落。后院的围墙比前院还高，树上挂着很亮的大灯泡，足有百瓦以上。靠墙放着一张铁床，上面没有被褥，却铺着厚厚的几层白色塑料布。旁边有两把椅子和一个红色塑料桶，另外后院还有个水龙头和水泥砌成的洗手池，旁边有个木柜。

助手打开木柜，拿出毛巾弄湿，让阿赞凯擦了擦脸和脖子，两牌商扶着那瘦黑男子躺到床上，仰面卧好。那男子困难地喘着气，方刚心想这到底是什么病，喘成这样，难不成是癌症？仇老师、贝姆和张妃都站在旁边看着，助手再从木柜拿出一个玻璃瓶，里面有透明液体，看瓶子的大小和形状很像医院的输液瓶。打开软胶塞，张妃立刻低声说：“那是酒精，用来消毒的。”

“真聪明。”方刚笑答道，张妃瞪了他一眼。

阿赞凯用酒精洗手，助手再让司机把那瘦黑男人的上衣脱掉露出上半身，用酒精仔细地为他擦洗那鼓起来的肚腹部位。之后，助手对大家说：“全都把手机的电源关掉，或者改为静音和震动，千万不要发出铃声，也不能拍照和录像。当阿赞凯开刀的时候，你们不能出声，不也要乱走动，咳嗽、打喷嚏和说话都不要，尤其是这位女士，不要尖叫，得有心理准备，否则你最好到前院去吃水果等着。”

张妃看了看方刚，摇摇头说：“我、我不会尖叫的，我保证。”方刚也说没有问题。

助手拿出一块白布来，将瘦黑男人的眼睛蒙住，缠两道之后于脑后系紧，对阿赞凯点头。阿赞凯对那骑车人说道：“这种手术不敢保证百分之百成功，要是不成功的话，他可能会流血不止，那就要立刻送去医院，花费也许会更多，你知道吗？”

“我知道，”骑车的男人连连点头，“之前帕乃先生已经跟我说得很清楚。”

阿赞凯不再问话，慢慢站到瘦黑男人床前，用满是酒精的双手，轻轻抚摸着瘦黑男人鼓起部位，还不时轻轻拍拍。瘦黑男人的肚腹发出“嘭嘭”声音，似乎还带有回声，就像已经熟透快要烂掉的西瓜。

贝姆伸长脖子，左右寻找着什么。方刚用眼神询问，贝姆没有出声，用右手掌悄悄做了个切东西的姿势。方刚明白，他是在找刀，因为没看见助手递给阿赞凯任何工具。开刀开刀，既然是开刀总得有把刀吧？

阿赞凯开始低声念诵经咒，双手掌平放在瘦黑男人的肚腹处。瘦黑男人身体不住地微微颤抖，显然也很紧张。念诵几分钟之后，阿赞凯右手五指张开，只用指尖轻轻搭在瘦黑男人的肚腹皮肤上，有些像抓东西的姿势。这时，他的手开始哆嗦，上半身前倾，低着头，经咒也断断续续，似乎不太舒服。

难道他也生病了吗？方刚在心里说，看到仇老师却已经走到旁边的后院墙，点了根烟，远远地抽着，很明显，他已经看惯了，没什么太大兴趣。正在方刚疑惑时，阿赞凯忽然提高念诵经咒的音量，把方刚吓一跳。他双手快速在瘦黑男人的肚子上用力搓，从左往右一个方向，好像要把什么东西给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