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围在贝姆身边，有时候近些，有时候一齐远离，好像贝姆身上能散发出什么气息，正在驱散他们似的。但阿赞康拉告诫过他，施阴法咒语的时候不能随意中断，比如睁眼去看、伸手摸、张嘴说话等等都不行，那今天的修法就等于白费了。而且阴灵是十分敏感的，如果你在施引灵咒时乱说乱动，它们就会远离你，似乎不再把你当成同类或者朋友。有些像人和动物的关系，最初人类接近野生动物时，动物通常都要躲避，但时间一长，它们发现你并无恶意，既没有攻击性，也不是它们的食物，才会愿意跟你接近。

阴灵也是一样，它们知道自己是鬼，也知道活人身上有阳气，太旺的话就让它们害怕而不能接近，太弱（阴性体质和通灵体质）又会被它们欺负，因为这些不能投胎的鬼都有很多愤懑之气，如果遇到阳气过弱的人，都要上去吸收他的阳气。只有修法者，才能让阴灵得到吸引，但又不减少自身的阳气。再加上引灵经咒的力量，阴灵就会围拢过来。

引灵经咒只是修法最基本的，相当于一块能把动物引来的新鲜肉。但引来后，你还得有跟它们沟通的能力，那就是控灵经咒。

控灵经咒相当于口令，与训练马匹差不多，“驾”就是前进，“哨”就是后退，“吁”就是停止，“窝”就是左右转弯。当然那是最简单也最基本的，用经咒控制鬼魂自然要复杂得多，完整的法本中都有控灵部分，它跟最后的超度部分不同，相当于说服鬼魂的过程。成功说服之后，才能施“禁锢”或“超度”阴咒，正统佛法和旁支法本是超度，而黑法就是禁锢了。现在贝姆只能施引灵和控灵部分，最后的禁锢部分还没用过，因为没到时候。

阿赞康拉说，他要施引灵和控灵部分至少几千遍没出过差错，才能试着禁锢阴灵。

“怎么才算是没出差错？”方刚问，“施咒的时候，阴灵对你发起攻击？”

贝姆笑：“没那么严重，阿赞康拉说有的人在修黑法时，会出各种各样的错，引灵时不能将附近的阴灵吸引过来，或者吸引来的阴灵太多太闹，使修法者根本无法继续下去；控灵时阴灵不听话，让阴灵情绪激动，不得不中断施法。前两者不成功，也就谈不上禁锢了。

方刚连忙问：“那你引灵成功吗？”

贝姆双手放在脑后枕着，仰面朝天闭着眼：“现在来看，引灵没问题，那些阴灵是有些吵闹，但我强忍着不为所动，它们也不会有进一步的行为。我正在想，今晚要不要试试开始施控灵咒。”

“你自己考虑好，”方刚说，“不会有危险就行。”

舒大鹏开着车，听不懂泰语也不想参与。

方刚问他：“明天就可以离开这里了，怎么样，很开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