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灪龖……不，我不应该叫你灪龖……”

他猛然冲过来，捏住她的下颌，强迫她抬起头，望向他猩红带着血丝的眼，“你是我的珍儿……”

他捧住公孙氏的脸，喃喃祈求，“珍儿，你怎么还不醒呢？”

“珍儿，我的珍儿……”

公孙氏脸白如纸，眼里写满了恐惧，她慌忙否认，“我不是珍儿……你认错人了……”

魏琚像是已经陷入了自己的世界，根本感受不到公孙氏的声音，他阖着眼，眼底滑下两行泪，“珍儿……你莫怕……”

“我一定帮你报仇！”

“辜负你的人，我一定让她付出代价！即便她死了，我也要让她血债血偿！”

“珍儿，等你回来，我们就团聚了。”

“你再也不用看到那些恶心你的人了！”

“珍儿……”

魏琚朝着公孙氏发了一通的疯，吓得公孙氏差点儿死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魏琚才清醒过来。

他目光沉沉，看着公孙氏突然一笑，说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公孙氏不明白魏琚为什么要给她讲故事，她不想听，就想离开，可是她不敢触怒魏琚。

魏琚抬起手，接了一掌日光，他垂眸看着掌心跳跃的光线，低声道：“你可听过魏庄王和小刘氏的故事？”

公孙氏抖着身子，点了点头。

她是名门贵女，自是读过书的。

魏琚却摇了摇头，“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魏史》上说，魏庄王独宠小刘氏，因小刘氏得了一对绯色琉璃壶，才独获专宠，后小刘氏病重，将琉璃壶赠与大刘氏，大刘氏也因而得宠。”

魏琚讽刺一笑，“世人只知此壶有妖力，却不止此壶……名曰易魂！”

魏琚的声音如石子落入平静的湖面。

公孙氏瞳孔一缩，密密麻麻的恐惧向她倾倒而来。

“‘易魂’，顾名思义，就是交换魂灵。”

“将交换魂灵二人的血滴入壶中，并将壶打碎，待易魂成功后，两只壶的碎片也会互相交换，合成一体……自此，二人你中是我，我中是你！”

“小刘氏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于是骗大刘氏收下易魂，待魂魄交换后，埋入帝陵的就是‘大刘氏’，而真正活下来的，才是‘小刘氏’！”

“魏庄王正是知道了这一点，才破天荒去宠幸了‘大刘氏’？”公孙氏惊骇道。

魏琚冷笑，“那是自然，他必须去‘大刘氏’那里确定，大刘氏的壳子里装的是不是他心爱的小刘氏……”

“那后来……史书上说的，大刘氏的儿子溺亡，‘大刘氏’视小刘氏的儿子为亲子……那本来就是她的亲儿子！”

公孙氏不禁为悲惨的大刘氏难过，所有的一切都被取代了……

魏琚不再说话了，只是淡淡地看着公孙氏的脸，像是透过壳子再看什么。

公孙氏不明所以，“你……给我讲这个干什么？”

魏琚没有回答，只是莫名其妙地说了句，“再等等，再等等你就自由了……”

然后离开。

公孙氏大吼，“你放我出去！！”

然而没得到任何回应。

魏琚此时什么都听不见，耳边恍然响起多年前，女子娇俏清脆的嗓音，“哥哥，我好喜欢姐姐，我要像姐姐学习，成为陛下都称赞不已的女子！”

“哥哥，即便我行为举止再像姐姐，也不是她，更不如她美丽……”

“哥哥，我好想要姐姐的脸……”

珍儿……

哥哥为你找的这具皮囊，你可还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