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清癯的身子矗立在寒风里,却纹丝未动,下颌轻抬,面上无波无澜,只从漆黑如墨汁翻滚的眼底能看出些许情绪。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上官澍是要动真格的了。
收到魏复的挑衅,上官澍的目光未曾停留,淡淡掠了一眼,便转身回去了。
屋里熄了灯,暗黑如深渊,他的身影很快隐进去了,如同被吸进去一般。
赵缨似有预感,回头看了一眼,竟没人?
是她多心了?
“缨妹,我送你回去吧!”
“等一下,表哥……”赵缨从怀里掏出那枚玉簪,递到魏复面前。
魏复看到这枚簪子,眼神一暗。
“表哥,我……我不能收你的簪子……”
“簪子很漂亮……可这不合礼数,这簪子,你还是送给未来嫂嫂吧!”
赵缨尽量把话说的委婉些。
魏复垂在身侧的手攥紧,半晌,故作轻快道:“还算你有眼色,本来就没打算送你,要不是你非要……”
魏复咽了口唾沫,像是要连同喉间的涩意一同咽下似的,“礼物,我也不会掏出来给你。”
赵缨一听,顿时松了口气,原来是她想多了,她就说嘛,表哥跟她坦坦荡荡,都是上官澍平日闹的,她也跟着多想了。
赵缨哼了一声,笑骂了句,“小气鬼!”
然后迈步离开了。
魏复静静地望着赵缨的背影,“嘣”的一声,玉簪断。
翌日清晨,天底下最不爱睡觉的两个人群,小孩和老人,在行馆花园碰头了。
上官清粤一脸惊喜,噔噔噔扑向建熙帝,“皇外祖早!”
建熙帝将小家伙抱起来,“怎么起得那么早?”
“粤儿要去看爹爹好了没有。”
建熙帝一听,心头那叫一个软,他外孙怎么这么有孝心呢!
小家伙又问了,“皇外祖你在干嘛?”
建熙帝心道,我这不练练功减减肥,迎接你皇外祖母吗?
但是他不想提前说出去,他要给他们一个惊喜。
于是随便扯了个谎,“朕身为一国之君,哪能只知享受,也要励精图治,宵衣旰食,这不,朕早起去外面体察体察民情……哎,粤儿,你要记得,贤者首先要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
上官清粤睁着大眼睛,滴溜溜地转。
认真听着天下最尊贵的人给她讲人生大道理。
【闲者要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
上官清粤突然眼睛一亮,她懂了。
“皇外祖,粤儿明白,粤儿是闲人,粤儿现在就要做自己的分内之事!”
“哦?何为你的分内之事啊?”
建熙帝好奇了。
小家伙奶声奶气的,“我爹爹病了,我要去侍疾!”
侍疾?
建熙帝对上官清粤嘴里的“侍疾”已经有了心理阴影了。
他没忘了,之前上官清粤给赵瑶侍疾,差点儿逝急了。
建熙帝委婉道:“要不不去了吧?”
“不行不行,皇外祖说了,要让粤儿做好分内之事,粤儿要听话!”
建熙帝:……他怎么这么多嘴?
上官爱卿啊,别怪朕啊。
建熙帝没办法, 只好放任上官清粤去“侍疾”,结果,到了上官澍的屋子,发现里面竟然没人。
上官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