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礼的几日,她端详了贤王留下的那些可移动资产,最后选出了十个,算是其中谈吐文采较为不错的。
下一步,便是收服,为她所用。
办丧的几日,赵缨不动声色,并没有做什么,她在等。
果然,丧礼后,刑部办事不力,刺杀贤王的真凶迟迟未落网,这可是在守备严密的京城啊,杀得还是皇子……
主公被暗杀,却迟迟得不到公道,惹急了一帮门客,门客们竟穿着孝衣,跪在宫门口,敲了登闻鼓,请皇上加大力度,彻查此事。
不敲还罢,敲了,彻底将建熙帝惹怒了。
这帮腐儒是要逼宫不成?
他们这般闹,让百姓看到,还以为是他冤枉了自己儿子,不肯调查出元凶?
建熙帝气得砸了镇纸,赵缨默默捡起,放了回去,上前给建熙帝捏了捏肩,一双柳眉微不可察地蹙了蹙。
她开始怀疑自己的眼光了。
她是想利用那些白痴门客闹大此事,逼父皇一怒之下撤了调查,她再站出来求父皇彻查,收买人心。
本来事情按照她的想法走,但她没想到……她看好的邵遗晖也这般愚蠢,抢着做炮灰。
莫非她看错人了,他并非可造之材?
赵缨自嘲一笑,也怪她,她这个看脸的毛病,定是她见他模样俊美,故下意识觉得他很靠谱。
建熙帝缓和了情绪,让赵缨去内间避着,然后召见了邵遗晖。
古来平民告御状,敲登闻鼓,都要在面圣之前滚钉板,笞五十,大楚也不例外,故邵遗晖是被抬进来的。
白色的里衣已经满是血渍,邵遗晖俊美的面容也苍白灰败起来,额上的冷汗淋漓,他忍着痛,艰难地见礼,见外礼便体力不支,倒了下去,然一双眸子一瞬不瞬地望着建熙帝,嘶哑道,“陛下……”。
建熙帝心中一滞,脑子一瞬竟空了下。
半晌建熙帝开了口,不温不火的语气,“你就是邵遗晖?”
“小民……正是!”
“你为何要提贤王伸冤,你可是知道些什么?”
邵遗晖眸子颤动了下,眼底划过一抹犹豫,半晌,他才开口,“并无……只是贤王殿下死因不明,贤王殿下生前对小民有再造之恩,小民就算舍了这条命,也不能让殿下枉死!”
建熙帝冷笑,“你倒是有份忠心。”
下一秒,话锋一转,“就是太蠢了。”
“你这般挟众威逼朕,朕没看到贤王的冤屈,倒是看出了他生前图谋不轨,大肆招揽幕僚,收买人心……”建熙帝厉喝,“是当朕死了不成!”
往日他知晓此事,只当玩笑,翻不起什么风浪,但如今,这帮人竟敢逼迫于他,就不要怪他看他们,看死去的贤王不顺眼了。
邵遗晖闻言,顾不得身上之痛,连忙告罪,“陛下明鉴,并非如此啊,贤王殿下忠君忠父,岂会有丝毫不臣之心?!”
离间,隔着一层屏风,赵缨唇角微勾。
她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