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前面就是村里最好的客栈了。”

“好，谢谢。”

众人很快分好了房间，最左边住着薛俞和师无鉴，右边则是分给子归和牛牛，中间那屋自然留给了洛初和柳成之。

天色已晚，众人洗洗便躺在床上歇息了。

“师尊在想什么？”

夜晚灯烛摇曳，柳成之看着床上出神的洛初，掀开被子躺了进去，从背后抱着她，下巴抵在她的肩窝里蹭了蹭。

“……成之，其实为师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那师尊会离开嘛？”柳成之将脸埋在她的发间，闷闷地问道。

他一点都不惊讶的反应倒是让洛初有些惊讶了。

“你……”

“三年之中，弟子用寻魂术试过很多次，第三次时弟子便知道了师尊的魂魄已经不再这个世界，可一直到一万零八十六次，弟子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便不再寻魂了……”

寻魂术是上古禁术之一，虽为禁术，却不似其他禁术那般鲜有人知，而是家喻户晓，之所以加一个“禁”字，是因为每一次施展这种法术都要以损耗施术者的寿命为代价。

这世上，没有多少人，愿意消耗自己的生命去寻找另一个人的魂魄。

可柳成之做了。

一万零八十六次，从希望到绝望。

眼泪从洛初眼里涌出：“对不起……”

“徒儿想听的不是对不起。”柳成之吻上洛初的耳垂，亲昵的厮磨：“师尊还会回去嘛？”

“会。”

她感觉到柳成之的呼吸一窒，转过身抱住他，接着说道：“如果可以，为师想回去，那里有为师的家人和朋友，但是如果没办法也将你带回去，为师宁愿留在这个世界，留在你身边。”

“因为，为师也爱你。”

“师尊说的……可是真的。”柳成之激动地抱住她，眼尾泛着红，苦笑道：“师尊……徒儿好怕，师尊再次回到徒儿身边，与徒儿拜堂成亲，还亲口说爱上徒儿了，徒儿好怕这一切都是梦，三年了，徒儿每晚都睡不好，怕一睁眼，师尊就没了。”

她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啊！

洛初，你他妈真不是个东西！

洛初在心里暗骂道，抓起柳成之的手咬了下去，力道有些重。

柳成之虎口处白皙的皮肤上便多了一个牙印。

“师尊？！”

“洛初看着他：”疼吗？”

“是师尊咬的，便不疼。”

洛初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脸：“笨蛋，要说疼。”

“……疼。”

“疼就对了，你好好记着，现在的一切都不是梦，是真实的，知道了吗？”

“嗯。”柳成之笑着点头，眸中渐渐覆上炙深灼亮的欢喜,不停地唤着她，声音充满磁性，勾人心弦：“师尊……师尊……”

恍惚间，洛初似乎觉得曾经那个乖巧懂事的白衣少年郎又回来了。

柳成之，从未入魔。

“在想什么呢？”身旁渐渐安静下来，洛初偏过头去，柳成之正望着房梁发呆。

“弟子在想，这床摇起来，是什么声音。”

“……”

这就是传说中的气氛终结者？

似乎是要满足柳成之的愿望一样，隔壁传来床铺的吱嘎声和男人的说话声。

这间客栈的布局，隔壁房间的床铺和洛初这间，只挨着一堵木板墙。而隔壁住着的是薛俞和师无鉴。

洛初往墙边慢慢靠过去，不着痕迹地将耳朵贴在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