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琬茵立即想到那天晚上在金鼎府门口,刑赫野警告她的话,难以置信地瞪大眼。
“刑赫野!你敢!!”
刑赫野眉目冷淡:“很快你就知道我敢不敢了。”
快哭晕过去的罗淑兰先被管家着人抓起来,送往派出所。
她哀求地望着夏小梨,不停求饶:“少夫人!少夫人对不住!您饶了我吧!!”
夏小梨攥紧手,转开了头。
她不是什么宽宏大度的圣人,若不是她留了个心眼,她吃尽苦头住院保胎留住的孩子就没了。
罗淑兰明明也有选择的,她可以选择告发出来,但是她下手了,好多次。
她不会原谅。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
柳琬茵的小情人又开始惊恐大叫,被黑衣人塞住嘴,直接拖了起来。
“刑赫野!你大逆不道!我是你妈!!你居然为了这种女人跟我作对!放开我!”
柳琬茵被押走时,一双赤红的眼死死盯着夏小梨,又很快被刑赫野挡住。
那一瞬间,夏小梨忽然有种她在透过自己憎恨别人的错觉。
“一会儿管家会送你回去,好好休息会儿。”
刑赫野俯身摸摸夏小梨的脑袋,脸上隐着风雨欲来的冷。
夏小梨握住他的拇指,仰脸问:“你去哪里?我不能跟着么?”
“……一个很脏的地方。”
男人敛下眸,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乖,我很快回去。”
“要是还闹肚子,我让医生到家里。”
“……”应该彻底死去的社死记忆,又开始攻击我!!
夏小梨立马撇开眼,恨不得刑赫野快快走。
刑砚勤默不作声走到院子外的角落,望着柳琬茵鬓发散乱状若疯狂被带走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
幼时,爸爸最是疼爱他,可他很渴望妈妈能抱他,教他念书,哪怕是像弟弟一样被很严厉地管教也好。
可是妈妈眼里永远看不见他,仿佛他不是她的孩子。
直到渐渐懂事才知道,原来自己就是她嘴里的“野种”,一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女人生下来的野种。
如果,刑云栋在接受家里联姻安排之前知道初恋女友怀孕了,还会选择分手吗?
那他的亲生母亲是否就不会把襁褓中的自己交给亲生父亲,就产后抑郁跳下了楼。
过去他人口中明艳出众的柳家大小姐,是不是也不会沦落成这副模样?
这一切,究竟是谁的错?
“别看了,她这些年越来越疯,再放着保不齐做出什么事来,也就只有这狠小子能收拾她。”
刑云栋搓着被亲爹抽疼的手臂,走到他身侧,悠悠道:“她失败了。之后该怎么和那小子争,你仔细想清楚,和林家的婚事尽快确定下来。”
“关于继承人,老爷子的口风放松了,只要你方方面面都赢过他,刑家就会是你的。”
刑砚勤沉默地敛下眸。
半晌,才说:“是。”
柳琬茵尖利的吵嚷声渐远,夏小梨起身走到门口,望见刑赫野离去的背影。
男人挺拔高大的身躯,迎着些许刺目的阳光大步往外走,留给夏小梨的背影却笼在阴影里,显得晦涩一团。
像是背负着什么沉重灰暗的甲胄。
与她此前所认知的嚣张恣肆的刑先生,都不同。
从昨晚在周逸明生日派对开始,夏小梨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刑赫野的情绪很低。
在这一刻,她的这种感觉更强烈了。
究竟是什么,让这样耀眼桀骜的人,会有这么晦涩低抑的情绪?
夏小梨猜到了一点点,可是……刑赫野似乎不想让她踏进去。
像那个被禁止进入的房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