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允笙微微用力的阖上眼睛。

那滴泪水从眼眶滚落至脸颊，砸落地面。

陆翰庭看向她：“孩子，是我对不起你。我是个罪人，如果不是我没教好曼云……”

席允笙睁眼，“你救了我的乐乐，我该感谢你。”

她话锋一转，晕红的眼眶，已经逐渐转化为清明：“只是我希望，你能够继续保守住这个秘密。”

空气静了两秒。

陆翰庭点头：“我知道，你不想让祁越成为瑾寒让你妥协的工具。我把你单独叫到这里，便不会将这件事告诉他……”

“你和瑾寒未来会如何，全凭你。”

……

席允笙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这间病房的。

她出来的时候，双腿酸软，眼眶无神，面容呆滞空洞，身形摇晃，像是被抽走灵魂。

在她即将跌倒的时候，旁边有人扶了她一把。

是陆瑾寒。

男人深邃的眸子落在她身上，低声问：“怎么了，要不要医生看一下？”

席允笙摇头，推开他，在他周围看了眼，“……祁越呢？”

“我将他送回病房了。”

席允笙顿时跌跌撞撞的向着那边的楼梯口跑。

陆瑾寒犹豫两秒，跟了上去。

电梯门开的时候，恰好看见了匆忙上来的苏歆夫妇。

“阿笙？”苏歆惊讶看着她，“……你脸色好像有点不好。”

“……我没事。”苏歆夫妇出了电梯后，席允笙匆匆进电梯，“你们有事，就先忙吧。”

“哎……”

苏歆还想说什么。

席允笙摁了关门。

电梯门阖上。

苏歆问陆瑾寒：“你不跟过去看看？”

男人抿唇：“不必，我们先去陪护爷爷。”

苏歆疑惑，也没多问。

……

席允笙快步跑到了小祁越的病房。

她站在那扇门前。

犹豫了几秒。

颤着手，推开了病房的门。

病房内。

小团子正安静的坐在床上，垂眸似是在看平板。

席允笙进门，站在门前，目光颤抖着，仔细凝睇他的容颜。

“——妈妈，你一定就是我妈妈对吗？”

“——妈妈，你简直就和我梦里的一模一样！”

“——以后，妈妈就一直陪着祁越，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太好了，祁越有妈妈了……”

席允笙泪如雨下。

原来她的孩子，早已走到了她的身边。

这么多年，她眼睁睁看着她的孩子因母亲而受人诟病嘲讽，又看着他在她的眼皮底下寻找她，认定她，而她却没有一次认出他，甚至，伤害了他……

她究竟一而再再而三的做了什么蠢事……

小祁越似乎察觉到她的到来，抬起了眼。

在看到她的那一刻。

小家伙唇角抿紧，嗓音很哑，“……还有什么事么，阿姨。”

他的一声‘阿姨’，让席允笙心脏疼的要窒息。

她走到床边，轻搂住他，“祁越……我是你母亲。我想听你……叫妈妈。”

小祁越小手推开她，声音很平静：“我知道，你不是。”

席允笙的心疼的更厉害了，“对不起，是妈妈忽视了你，是妈妈没有认出你，往后再也不会了。”

她轻抚他的小脸，一字一顿：“往后……妈妈只有你一个孩子，把全部的爱和精力，都分享给你……”

“你不用勉强。”小祁越垂下小脸，落寞又自嘲：“往后，我也不会勉强不属于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