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仁义听听得连连点头,“我在读书上真的有天赋吗?我听村里人都说,师父是村里难得一见的天才,若不是生不逢时,此时怕是早已高中当官去啦!”
李少才摇摇头,“咱们村才多大?即使是村子里最有天赋的,但拿到府城、京城,也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
其实,李少才也很庆幸,原身错过了最后一届科举的机会。
不然的话,现在朝廷内斗不休、外乱不止,他岂不是也要牵连其中?哪有现在这样的好日子。
“更何况,当官也远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李少才没有说的特别深,只是随口举了个例子,“就好像,大家都觉得县令不是好东西,但他想收的赋税,是他要收的吗?”
县令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他不过是大梁千千万万狗官之一罢了。
“州府下令,全都要按期缴纳税赋,县令能反对吗?”
李仁义迷茫的摇摇头,好像是不能。
“知府要求本地按期缴纳税赋,是他要求的吗?会不会是朝廷下了令?”
李仁义又是一脸迷茫,好像……
也对?
“那朝廷下令按期缴纳税赋,是因为朝廷压榨百姓吗?会不会朝廷根本不知道我们这里干旱,已经连续两年颗粒无收?”
李仁义更迷茫了,“好复杂呀。”
李少才笑了笑,低头在石板上书写接下来的几句三字经,“哪有那么多复杂,不过是每个立场的人,都在为自己考虑罢了。减免赋税,得利的只有百姓,收取赋税的衙役、县令,层层上交,一路上有多少人少刮一层油水?所以大家都不愿意提出来。而皇子争权夺势,无暇顾及,更何况这样的事情,于他们无利,所以谁也不想多管闲事。”
李仁义疑惑的小脑瓜上,全都是问号,“那师父为什么想要科举当官呢?”
李少才摇头,“不,我想要的,一直都不是当官,而是举人可以免税两百亩田地。”
“啊?”李仁义都惊呆了,“举人可以免税两百亩?”
李少才好笑的摇摇头,“十多年前是,现在,估计没有那么多了吧。”
李仁义歪着小脑袋,整个人都陷入了迷茫,“那我为何要科举呢?”
“我不愿为官,是因为我自己知道自己无法做到出淤泥而不染,既然明知道自己一定会被染黑,就干脆不要进入那个圈子。读书习字,只是为了让自己有选择的余地。你可以选择高官厚禄,也可以选择闲云野鹤。如果你不读书,那你能做什么选择呢?”
李仁义沉默了半天,起身恭恭敬敬对着李少才磕了一个头,“多谢师父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