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皓,你怎么了?”
林亦被小年轻的这一口血吓到了,慌张坐起来拿纸巾给他?擦血。
“咳咳咳...”
鲜红色不断从沈清皓嘴角溢出,顿时染红了他?的家居服,有一部分还弄到了林亦和宝宝身上,年轻人脊背颤抖,控制不住似的不断咳着,血量太大,纸巾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林亦看着自己指缝里?的血,眉心越蹙越紧,他?抽出一大堆纸递给沈清皓,说:“我出去叫医生,你等等我。”
咳血猫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是躺在床上虚弱地点点头,边用纸巾给自己擦嘴、边安抚着动来动去的儿子。
林亦下了床,踩上拖鞋直奔门外。
“沈总这个病得尽快住院动手术啊.....“
“嗯,但?我们沈总说还得在这待一阵子才能去医院。”
“哎呀,病已经很严重了,不能拖着啊。”
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交谈声,林亦推开虚掩着的门,发现白大褂医生都没走,三俩成群地站在楼道里?,为首的副院长还正在跟小助理谈话。
“那我也没办法,沈总自己不想住院,我也逼不了他?。”小助理摇头无奈道。
“这病不知道什么时候发作,到时候要是胃部恶化就难办了,不仅得切胃,切的部分还会增加。”副院长叹了口气。
“哎?少夫人,您怎么出来了?”小助理第一个发现了推门而出的林亦,惊道。
听完他?们那一番话,青年本就发白的脸色更加苍白了,他?按住副院长的肩,急急忙忙把人往屋里?拽,“沈清皓吐血了,血很多?。”
“什么?!这么快就吐血了?”副院长踉跄不稳地被拽着往里?走,“助理!你别跟着我们了快出去让他们把移动病床抬上来!再给我叫进来几个主任医生!”
无头苍蝇一样跟着他?们往里?走的小助理一咬牙一跺脚,“嗯”了一声飞奔着往外跑了。
卧室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铁锈味,床上的年轻人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胸腔微弱地起伏着,一只手攥着大把染血的纸巾,另一只手护着宝宝。
林亦鼻子一酸,抱起儿子后退一步,给副院长和刚刚进来的主任医师腾出地方,好让他?们给沈清皓看病。
只见副院长由上至下按了按沈清皓的胃部,又细细的看了看血的颜色和小部分的血块。
“是胃溃疡导致的出血,有一部分胃已经恶化了,需要去医院做胃切除手术。”
“之前我给沈总看病的时候就发现他?胃病很严重了,是饮食不规律又喜喝烈酒导致的,最近他?又频频熬夜,病情加重了。”
林亦坐到床边,用纸巾擦去沈清皓嘴角的血,紧握住年轻人冰冷的手。
“麻烦您好好给他?治病...”
“那是肯定的,少夫人。”
副院长话音刚落,小助理便领着一大堆人匆匆把移动病床搬进来了,助理和几个主任医师一起把沈清皓抬上了病床,但?那病床太窄太小,沈清皓个子又太高,巨型猫蜷缩在那一张小小的床上,爪子都放在外面,显得十分可怜。
更让林亦心疼的是沈清皓被推出去的时候还在喊着他?的名字,一声声像是在他心上做切割手术。
沈清皓为了找他来到这个小城市,他?当?然不能放着昏迷的猫猫子不管,于是林亦把儿子送回田姐那里,自己头也不回地跟着沈清皓走了。
和沈清皓一起坐在救护车上的时候,看着年轻人那张泛着青白色的面孔,林亦忍了又忍才没落下泪来,把泪水硬生生堵在了眼眶里。
沈清皓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怪他。要是他当?时再决绝一点,不给沈清皓留丝毫念想,那他就会带着宝宝乖乖回家了,而不是现在这样抛下公司抛下父母,非要在小城市里?和他?玩邻居游戏。
离得这么近却又触碰不到,他?煎熬他也煎熬,这就是互相折磨。
不行了,再也不能这么下去了。
林亦用湿巾擦干净沈清皓唇上的血,在车里?一众医生和保镖助理的注视下最后一次吻了沈清皓。
·
救护车呼啸而过,以极快的速度从城南赶到了市医院,没耽误沈清皓的治疗时机。
急救室红灯亮起,白色双开门将室内室外隔绝成两个毫无联系的空间,外面的走廊上站着几个保镖,小助理也不知道哪里去了,林亦坐在等候区的椅子上,一直盯着急救室的门。
正午的风已经不再温暖了,一天中温度最高的时间段过去,气温渐渐冷了下来,林亦拢了拢外套,无可避免地感到阵阵寒意。
心冷,身体也冷。
当?时他缝合伤口的时候,沈清皓在手术室外是什么?觉呢?是不是像他一样难受与心痛,心脏子房被剖成两瓣,每一个心室都流淌着名为痛苦的血,生怕爱人出事。
墙角的绿色植物动了动,随后一个圆滚滚的人从植物后冒了出来,他?慢慢站起身,动作中还带着心虚和惭愧——正是一直不见人影的小助理。
“少夫人,天冷,要不您回去或者找个病房休息一会吧。”小助理唯唯诺诺地走到林亦身边,低声道。
“我要陪他。”
“我们来就行,您不用担心沈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