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少夫主

这每半月一次的面部特别护理，是盛嘉禾早就习惯了的。

具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盛嘉禾已经记不太清，母亲说她的面部的皮肤与常人不同，所以这特殊药物调配的肤膜是用来缓解皮肤不适的。

说来也怪，盛嘉禾的面部皮肤比起其他部位总是有些干燥，尤其是这风大的春季，一天到晚紧绷绷的，只有刚做完肤膜护理那几日还好受些。

“最近有没有觉得什么不适？”盛元英小心地检查着，“有没有干痒的感觉？”

“痒倒是没有，倒是觉得干得厉害……”盛嘉禾摸着自己的脸颊，“母亲，我这皮肤总觉得有些奇怪……”

周游也凑了过来，小眉头皱着，嘟囔了一句，“不像真的。”

盛嘉禾突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可不就是这娃儿说的感觉么！这一张脸干巴巴的，感觉不是自己的！

“小孩子乱讲什么！”盛元英只是手里的动作稍有停顿，“春季风大，比较干燥，大多数人都会有这样的感觉。”

“你的皮肤表层比较薄弱，所以更加不易保存水分，你才会比较容易感到干燥，之前给你配的肤膏要坚持用才行……”

“……还是不像真的。”周游又说道。

盛元英看了一眼背手而立的小孩，眼中的神情深不见底，似乎是在自言自语，“真的如何？假的又如何？”

盛嘉禾之前对这些事情到没有太多的猜想，只是每次做这些事情的时候，盛元英从不让她照镜子，而且，不出意外，做完护理她会睡得很沉。

今日周游的话，不由得让盛嘉禾有些疑惑，她的母亲似乎在刻意地隐瞒着什么。

“母亲，孩儿的脸要一直如此吗？”

“等你成年……应该就不用了。”盛元英安慰道：“过来，躺下。”

大虞这位神威大将军不仅武艺超群，却也是鲜为人知的“画皮”高手。

这所谓的“肤膜”其实是一张脸皮，这半月一次的特别护理，也不过是换脸罢了。

盛元英点燃了特制的熏香，盛嘉禾躺在躺椅上，淡淡的香味入鼻，她很快闭上了眼睛。

咕咚一声，周游只觉得体力不支倒在了地上。

盛元英看到倒地的周游，没有理会，继续手里的动作。

这件事她做了整整十年了，到了可以结束的时候了，这个周游来的还真是时候。

那孩子从箱子里出来的当日，之前派去不周山的探子发回消息，说是闭关的周游仙尊不见了。

盛元英思前想后，再加上那把“霸刀”，也就猜了个差不多，估计是阴差阳错，仙尊闭关出了问题。

不过这样也是甚好，免了她跟多麻烦。只是与这三岁的仙尊如何相处，也还是个难题。

盛元英看着眼前的两人，长长地叹口气，“但愿苍天庇佑。”

周游闻到那香味，从头晕倒体力不支倒地不过一瞬间，但是毕竟他有些不同凡人的体质，只是一刻钟左右时间，便恢复了清明。

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周游看到了让他心惊肉跳的一幕。

盛元英拿着浸湿的软布在清洗盛嘉禾的脸庞，用特殊药液清洗过的盛嘉禾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唯一不变的是眉心那颗朱砂痣，还是那么鲜亮。

周游太过于震惊以至于张大了嘴巴。

周游惊讶的不是盛元英这种“换脸”的行为，而是——现在盛嘉禾那张脸他见过。

但是，周游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只觉得胸口有些闷痛，心底深处仿佛被什么勾住了，一揪一揪地难受。

空气仿佛凝固了，周游闭上眼睛，拼命摇头，混沌如初，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她好看吧？”盛元英的声音很轻，“周游，她是不是很好看？”

周游回过神来，茫然无措有些结巴：“好……好看。”

盛元英看不出什么表情，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声音依然很轻，“我知道你是谁，也知道她是谁，我还有一位师父，他老人家有一种秘药可让人恢复记忆……”

周游只觉得呼吸有些困难，胖乎乎的小手紧紧攥着，有些发抖，“什么条件？”

盛元英既然故意让他看到这一切，又说出这样的话，总不能是因为好奇，周游虽然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事，但是成年人潜意识里该有的敏感度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