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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鼓声响,采儿从床上爬起来,刚要下床,腰肢却给被她惊动的男人抱住。她身子骨小,一下子就被他重新带回到被窝里。

“婉仪这么早要去哪儿?”他贴近她的耳垂,一口热气喷在她脖子上,采儿条件反射般的心中一凝,乖巧笑道:“臣妾准备早起,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朕免了你的请安了!”他的手不安分地往她亵衣里面探,“若是请安,不如做些更好的事。”

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江采儿心中皱眉,这个精力旺盛的男人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而且,虽然他看似很体贴地为她免去凤鸾宫的拜礼,采儿却反倒有些同情皇后,皇上是果真不把她放在眼里的。

失宠,任何妃子都可能遇到的事情,她江采儿也只怕难逃!

采儿掩去心中的反感,灵巧地从他的怀抱中溜了出来,一手还抓住了他的中衣,装作一副淘气的样子说:“臣妾是宫中的婉仪,自然是要遵守规矩的!皇上既然不肯放我走,那便过来捉我吧!”

她神采奕奕地扬了扬手中的男子中衣,小跳着跑出了寝房。

薄衾里的皇上愣了愣,她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抢天子的衣裳,而他这位天子是不可能光溜着身子出去的。

他不明所以了半晌,想起采儿适才脸上得意洋洋的神色和她跑出去时欢快的脚步,又好气又好笑,没有哪个女子敢像她这样的,可他偏偏受用得很。

罢了,随她去吧!

他终于无奈地重新躺下,竟未察觉一贯冰封的嘴角染了暖暖的笑。

江婉仪在鱼儿和雁儿的服侍下梳了发髻,穿戴好衣冠,今日,她特意选了一件淡粉色的海棠暗纹宫装,清雅恬静,且不张扬。

怎么看怎么一股子小家子气,这样是最好!

第一次去拜见皇后,还是低调一点儿!

刚要出门时,江婉仪却发现鱼儿似乎有些不安。仔细一想,自今日早晨起,她就似乎一直处于热锅上的蚂蚁状态。

采儿问:“鱼儿,你怎么了?”

鱼儿面色尴尬,为难道:“奴婢也不知怎么回事,身上痒得慌,怕是在行宫里被什么蚊虫叮咬到了!”

采儿微微眯眼,果然见她袖口脖颈处有些暗红色的圆斑,倒真是想被什么东西咬了,又想起从空间拿过来的解毒水,于是说:“我屋内有一个绿瓶子的药水,你擦一擦吧,若是好不了,就去看看太医!凤鸾宫,只雁儿和双儿陪着我去好了!”

待鱼儿谢了恩,江婉仪便搭着雁儿的手,动身前去凤鸾宫。

去到凤鸾宫,江采儿竟然是头一个到的。

主殿内冷清得很,采儿进去时,皇后正拿着手绢,轻轻擦拭着软榻旁的一尊玉像。晨光半明半暗,二十六岁的皇后,眼角爬满了数不尽的沧桑。

江采儿心中竟莫名一酸,含着怒气低声对皇后身旁的宫女叶青道:“宫中的丫头偷懒了吧,堂堂皇后,宫中的物件,竟要娘娘自己清理?”

叶青面露为难,小声道:“那是皇上还是王爷时送给皇后的聘礼中的一件。娘娘最喜欢这尊像,谁都不让碰的。”

江采儿讶然,王爷时期的聘礼?那,便是十多年前了!

说话间,恍然如梦般的皇后回了神,转头看见江采儿,目光有些许的呆滞,片刻之后,才重新聚焦,笑道:“听皇上说,妹妹近来身子不好。今日怎会过来,便是过来,怎么也不叫人通传一声?”

“臣妾失仪,不懂规矩,竟一直没来拜见皇后娘娘。虽说是因病恙所阻,但难免心中惶恐,今日早起,觉得好了些,便赶紧过来给娘娘赔罪来了!”

江采儿本来就有些内疚,现在见了皇后娘娘,不知是不是得势者看落魄人的怜悯作祟,更加内疚,说出来的话就是全身心的真诚了。

“臣妾叩见皇后娘娘!”江采儿跪下,庄严肃穆,规规矩矩地给皇后娘娘行了三叩的大礼。

皇后娘娘愣了愣,想着江采儿现在是皇上心尖儿上面的人,居然欲起身下来扶她,被叶青制止了。

皇后等她拜完了礼,赶紧叫人赐座,一扫之前愁云惨雾的面貌,满是欣喜地看着采儿,似乎还带着一点儿希冀。

采儿被她这样温柔地看着,有些不适。她大概能猜出皇后娘娘的心思,皇上的宠妃如此恭顺地过来拜见她,一是满足了她身为皇后的骄傲感,二,只怕还是婉仪重生之初时的那个目的,皇后希望把江采儿这个宠妃拉入她的阵营,与惠妃抗衡。

江采儿并不介意,她原本就打算与皇后一党走近。皇后虽然有些小心机,但不够狠,也不够毒,因而总是白费心思却捞不着好。

这种人,伤害自己往往比伤害旁人多。

不过,她也只是想维持表面的深宫姐妹情谊。

虽然想对付惠妃和她身边的唐玉环,她却不愿和皇后阵营搅和在一起。皇后软弱,刘华妃装傻,皇甫德仪草包,赵丽妃骄纵。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拖后腿不说,只怕心也不齐,容易东窗事发。

正想着,就听见稀稀疏疏的脚步声,回头见华妃丽妃德仪,以及其他的妃嫔缓步进了主殿。她们见到江采儿的时候,都有些讶异,随即齐齐给皇后娘娘请了安。

江采儿大感尴尬,原来,不是大家不来,是她来早了!

丽妃才落座,便冲采儿阴恻一笑:“婉仪妹妹今儿个好心情,怎么想起给皇后娘娘来请安了?”

丽妃声音不小,又尖刻又挑衅,明显在挑拨采儿与皇后的不痛快。

一室的妃嫔们都听见了,寂静无声。

皇后也有些为难。

江采儿反倒不尴尬了,微微一笑,说:“妹妹今日身子不适,所以,没能过来早些拜见皇后娘娘!”

“哦?”丽妃不依不饶,反而愈发讽刺地勾了勾唇,“妹妹身子不适,怎还陪着皇上大老远地去了行宫,连着十几日地伺候皇上,叫我们这些个姐妹都难得窥见龙颜?妹妹觉着勉强,就应该劝皇上雨露均沾才是。这样子娇蛮地霸占着,身子能好吗?”